欧阳风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他年纪也还小。答应我,再去与欧阳风接触一下,尽量不要带任何偏见,然后若你实在不喜,便如实对陛下说出自己的想法,陛下不仅是明君,他还是一位好父亲,他定会护着你们姐妹,知道吗?”
泪从脸颊滑落,昭怀公主明白,雨盼是在与她告别了。沙哑着声音,她对雨盼说:“父皇定会饶恕你的......你说了,他可是明君。”
雨盼笑了笑,“正因为陛下是明君,所以我不愿他为难。当一位明君,他要平衡自己心中的情感与律法之间的冲突,这从来不是一件易事。公主,我的确是触犯了律法,我唯一所求便是赦免我的家人......”
这样的对话太伤感,公主无法接受眼前这位对她循循教导的女子可能会死,看着她,公主无声地流泪,雨盼却笑着替她擦泪。
“别哭,人都是要死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公主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放声大哭。
远处的洛良帝见这一幕,悄然退去。雨盼与昭怀公主不知,其实洛良帝已经在暗处听了许久。
“刑部和大理寺那边进展如何了?”洛良帝问一旁的高公公。
高公公竟擦了擦眼角,才回答道:“据报,他们已经对梁姑娘的亲友审问过了,将所有的证据证言重新整理后,便会开始审理。”
洛良帝佯装不解:“你个老东西,哭什么?”
“哎哟陛下,这......梁姑娘不容易啊!”
“哼!人人都不容易,她不容易,难道朕便容易吗?”洛良帝叹气:“给朕添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陛下,梁姑娘她心里明镜似的呢,她也说了,陛下您不容易呐!况且,她可救了太子,这功德......”
“嗯?”洛良帝转头看高公公,表面上语气颇有些不善:“你这是替她说话?”
高公公立刻变了脸,道:“陛下明鉴,她是谁呀,一个女子闹出这么大的事,死了也就死了,老奴担心的可是璟王殿下呀!”
“熙儿?”
“就是啊!陛下,璟王殿下的脾性您不是不知道,若梁姑娘死了,那他.....”
“他怎样?”
“他不得一辈子打光棍呀!”高公公脱口而出,洛良帝叹气而后责备道:“岂容你置喙璟王!”
“老奴不敢......”
“哼!”
等待的日子尤为煎熬与漫长,雨盼听闻舅舅一家人还有徐二郎都被押送至京城,更为焦心。她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他们有被怎么样吗?
图雅与聂风已经从北戎回来数日,她一直想见雨盼,可她连宫门也进不去。
没想到阿真给他们留了这么大的一个后手,她实在是后悔在南邵时,没有立刻杀了他。
“都是我的错!”她低下了头,“若不是阿真给她下了毒,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聂云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她才是,“不知道梁姑娘会不会被处死?还有她的家人......”
图雅呆呆地说:“若她被处死,我就去劫狱。”
聂云闻言,左右环顾,发现没人时,松了口气,责备道:“你可别胡来!”
图雅不言,突然又问:“周泽熙在哪儿?他可以进宫看她吗?”
“不能,刑部与大理寺看得可紧了,更何况,梁姑娘的家人们也需要他看顾着,要不然......哎,刑部的手段你也知道,若不是殿下镇着,恐怕会掉一层皮。”
图雅深深地叹气:“哎,真是虐心!”
聂凤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其实刑部与大理寺动作已经算是很快了,他们迅速地讯问盘问若干人等,将案件整理好也才花了五日的时间,将厚厚的一叠卷宗提交到洛良帝手上时,也才花了六日。
洛良帝细细地看完了所有的卷宗,深深地叹气。
“此案案情已然明了,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少卿共请陛下决下审理日期。”高公公奉上茶水,报告道。
洛良帝接过茶,喝了一口,思忖了片刻,道:“那便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