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外面禀报城主率领乡绅、里长为建原公子送行。龙腾飞昨日抵达,已经和这些人应酬过了,此刻不愿多耽搁,便命人在河渡码头等候。
今日姚莫错被青果打扮地花枝招展,她一身盛装,粉紫色裙子,奶白镶边,配翠绿珠饰、玉珏,粉面朱唇,顾盼生姿。她围着镜子前后左右不停地照,不禁自叹,论换装侨改面貌她自以为技巧超伦;可是若通过妆容衣饰把她的优点完美展现,非青果莫属。一个把人画丑,一个把人变美,差距咋这么大呢?她是不是选错了方向?
她一转身,看到龙腾飞已经换好装,不知何时进来的,正嘴角挂笑静静欣赏她。她忽然想起: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他们在彼此眼中是不同的风景。
两人携手出门蹬车,南宫树已经在车旁检阅队伍,黄校尉向南宫树仔细回禀,他们看向姚莫错的眼神都有一瞬失神,察觉到失礼,又赶忙别开眼睛。
队伍浩浩荡荡出城,来到河渡码头方才停下,一众官员等候在这里送行,建原公子自去应付,姚莫错只是简单露个脸就先上了楼船。这船船高首宽,气势巍然,一看就是军中战船,周边停着一众各色舟船,在河中前后绵延四里长。
此时河上无风无浪,楼船上桅杆高耸,船帆并未张开,甲板上士兵已经各自就位。船上两层房间,一层庐房是操控室和将领们的议事处,她被引入二层飞庐中最好的房间,房间通透,门外还有露台。
不知等了多久,船队终于开动,顺流而下,向着国界进发。
龙腾飞终于忙完来到姚莫错身边,青果奉茶,侍立于侧。
姚莫错从窗边抽身回来,迎着他欢喜道:“好气派的船,我第一次坐这样大的船。”
“嗯,今晚我陪你看‘长河落日’。”没想到他还记得。
喝过茶,他问起这几日姚莫错如何变装躲过官兵,“南宫树对你变装技巧有兴趣,听说你变装后能从黄立眼皮子底下溜走?黄立这人在军中多年,被南宫树提为校尉,办事颇为老道,能难倒他,你也有些本事。”
姚莫错想起自己一副面色蜡黄、佝偻猥琐的算命先生模样,忽然觉得难为情起来,不想再提那副难堪样,便不愿多谈此事,“他们夸大其词了,每次我还不是很快被抓包!对了,那两条狗是黄立派出来的吗?”
“狗啊,那些是洛夫公主的陪嫁,你当初在国宴上献给军中,还记得吗?”她当然记得,当初送出去就是怕狗把她卖了,结果还是栽在这群狗身上!话说回来,洛夫公主的狗果然是灵犬,颇通人性,要不要把那条小巴狗讨回来养呢?
她还在纠结狗的事,龙腾飞继续说道:“昨日我见你的装扮确实精妙,好似换了一个人,说说看你是怎么做的?”
“你先告我,昨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是看出了破绽,还是因为那条小巴狗?”
他一听,笑呵呵地说:“夫人神技,我等眼拙,全靠小巴狗辨认。现在还请夫人解惑。”
姚莫错听了,心里高兴,就有点得意忘形,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不同身份衣着、身形、样貌装扮。还提到她以前因为想着当个男子,就对男子身形下大力气研究了一番。龙腾飞却听得有些吃味,打断她,“这么说,你早有预谋,给若画做娃娃时就把东西准备齐全,这次出来还特意带了假胡须、粘胶、颜料,连男子衣服都准备充足。”说到后面,都咬牙切齿了。
她眼见他变了态度,急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那些男子衣服是买给我爹和弟弟的,临时起意才装到我包袱里。我带了些工具出来,不止是做娃娃的,这些日子我做的东西都带出来了……”
龙腾飞本来就是佯装的成分居多,看她解释得着急,只觉心里好笑,“知道了,夫人一片赤诚,是我多虑了。回头你把这技艺教给青果,南宫树再有疑问,让他去问青果。”
军中各种任务,时常需要变装,但能变化得如此巧妙却极难,是以南宫树刚才向龙腾飞婉转请求,让夫人把这个技巧向兄弟们传授一下。这个技巧极为实用,龙腾飞也同意,但他可不会让自家夫人去接触一群糙老爷们,还是让青果去吧。
姚莫错解释得满头大汗,自是莫敢不从,青果本就化妆技巧极佳,定是个好学生。
出使船队午后时分,迎来舒国安城过来的接引使臣,对方来了五艘大船,两方汇合,队伍更加壮大。
第二日中午,楼船靠岸停泊,因这里到了洛夫公主陪嫁封地,当地官吏来迎接。姚莫错心里忐忑不安,假公主回娘家,不知娘家人会用什么态度对她。
可是官吏态度出奇地好,夫人长、夫人短叫个不停,各种照顾有加,她全程没听到“洛夫”两个字。慢慢地,她终于放下心,真切感受到宾至如归。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一日,既是洛夫公主陪嫁,现在属龙腾飞管控,官吏们唯建原公子马首是瞻,他忙着处理各种事务。
姚莫错趁机猎犬开道、轻骑简装,在黄校尉保护下尽兴游玩一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