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弱的狗叫声，时远时近。
祁舜听见了，他朝周围看了一圈，随后走到旁边，打开手机手电筒蹲下身，朝各处照了照：“听起来好像是饿了。”
樊笙也跟着打开手电筒，“你养过狗吗？”
“我爷爷家养过一只，它饿的时候就这么叫。”
没有人路过这边，循着这声音，两人猫着腰，分别朝着反方向在找小狗，被忽略在推车里的狮子也在喵喵叫，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樊笙。”
祁舜指了指废弃的旧木箱子：“这里。”
樊笙将手电筒朝那边照过去，看见了一只藏了半边身子的白色小狗。
是一只比熊犬，身上灰扑扑的，还沾着别的东西，看见他们朝自己走来，毛茸身子朝木箱后面躲。
祁舜怕它害怕，关掉了手电筒。
小狗看见两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激动地摇了摇尾巴，同时也在胆怯，身子瑟瑟发抖。
樊笙唤了两声，抬手要去摸它的时候被祁舜拦住：“别摸。”
他补充：“万一咬你，要去打针。”
又是这个话。
“噢。”
樊笙应了声，但是没有收回手，将手停在半空。
祁舜拿着手机碰了碰她的手，示意她往回收，提醒：“打狂犬疫苗针会很疼。”
“你打过？”
“我哥打过。”
樊笙以为他是独生子女：“原来你还有个哥哥。”
祁舜默了一下，才说：“不过打针的是我堂哥。”
祁开怀以前就是摸了路边流浪狗被咬了一口，去打了狂犬疫苗，虎背熊腰的男人泪洒当场，直呼“疼”。
祁舜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场景。
樊笙的注意力转到了一边，将要收回手的时候，比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贴到了她的手掌心。
她瞬间绷直了手。
其实很怕被比熊咬一口去打狂犬疫苗，但是看它一直用脑袋蹭自己手心，樊笙又故作镇定：“你看，我可没摸它，是它自己凑过来的。”
她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窃喜和庆幸。
窃喜被小狗亲昵地蹭手心，庆幸小狗没有莫名其妙咬自己一口。
祁舜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伸出手碰了碰狗爪子，“是，这个我作证。”
四周静悄悄，小区里的几颗桂花树飘来淡香，摸了一会儿，樊笙询问：“我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可以，祁舜没意见。
但是……
他不懂就问：“为什么要经过我同意？”
樊笙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它是你先发现的。”
“……”
勉强也算个理由吧。
他又问：“阿姨和叔叔会让你养吗？”
樊笙思考了一下，也不太确定：“会吧。”
不能养猫，狗应该是能养的。
祁舜朝宠物推车看了一眼，搜了一下最近的宠物店：“确定要养它吗？”
樊笙收回了手，拍了拍手心，站起身抱起了快递箱子：“不确定。”
她叹口气：“真羡慕你，可以养猫。”
还没能走两步，小狗开始绕着她转圈，欢快地摇着尾巴。
她往哪走，它就往哪边转圈，怎么都跟着她，寸步不离。
它被人丢弃在这里，被陌生的人类摸了脑袋就忘记了流浪的日子，想要跟她回家。
樊笙停在原地低下头：“祁舜，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祁舜懂了她的意思，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养它吗。”
“刚刚不确定，这下确定了。”
樊笙跑回去把装着面碗的快递盒子用钥匙给拆开，把碗拿出来：“等会把它带去洗个澡，洗干净了带回家。”
“还要带去打疫苗驱虫，它不知道在外流浪了多久。”
祁舜懂得也不是很多，提醒完，他拿出手机搜索，一目十行看完后，接着补充：“得先带去检查看一下身体是否健康。”
他查了下最近的宠物医院，步行八分钟左右就到了：“最近的宠物店在熙和路那，时间还早，我和你一起去。”
“没问题。”
谭清浅和樊玉临去广场看大爷大妈跳广场舞去了，家里没人，樊笙把碗放进厨房又溜出家门。
七点零一分。
樊笙和祁舜进了宠物医院，纸箱子里的小狗很安静，它像是知道自己被收养了一般，老老实实地躺在箱子里，明明一直在发抖，也没闹着要跑，时不时要去舔一舔樊笙的手指。
祁舜瞥了眼，提醒她：“等会记得用碘伏消毒。”
樊笙睁大眼睛：“啊？”
祁舜移开目光，一本正经：“有细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