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我不可能抛下大军跟你走!你若也想救她,就跟我杀进城去。”
孙九娘闻言一愣,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的郫水之上,扮做刘崓的人已经一步步将盛时行逼到吊桥的最中心,山风呼啸,吹得吊桥微微摇晃,盛时行本来身子就轻,抓着铁索才勉强站稳。
“我知道你是谁了。”盛时行对着面前之人冷笑:“莫忘,你果然回来了。”
对面之人有些意外:“我的手下自负易容术天下无双,却不想还是被你勘破了,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盛时行想拖延时间,自然希望他能被勾起好奇心,当下抓紧锁链笑道:“我与聿卿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将他认错。”
一句“朝夕相处”刺得莫忘心中酸涩,恨恨开口:“可惜,你对他再好,他还是害得你一次一次陷入险境,前次的毒虽然侥幸解了……”
听他这么说,盛时行一时急智,凄然笑道:“哪里解了,拜你所赐,我如今已是命悬一线,你擒了我又能如何?”
莫忘闻言大惊:“怎么可能!已经过去这么久……”
“的确,聿卿给我找到了延缓毒发的方法……”盛时行侧身倚靠着铁索,故意轻咳了几声:“不过也差不多了。”
她的目的就是让莫忘心慌意乱,不停引他问话说话,可此时她心中也明白,自己是利用了他尚未死心的觊觎,或者说,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倾心……
这种感觉让盛时行有些不舒服,但比起性命和大局,她也可以忍。
莫忘此时心中绝望愤怒交织着狂乱,眼眶泛红:“那他还不肯找我换解药,还带你来这种地方以身犯险,这就是他对你的好?!”
虽然要装虚弱,盛时行还是忍不住嗤笑摇头:“拖着这条残命挖出你的老巢,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只是来陪我保护我的,当年的毒,如今的围城之祸,都是你带来的,你却要将责任甩给他人?”
莫忘无言以对,盛时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是问我为何对你起了怀疑吗?其实从你推开门那一刻,我就已经怀疑你了。”
看着莫忘略带迷惑的目光,盛时行微微一笑:“因为聿卿根本就不可能在胜利之前抛下大军,哪怕是为了我。”
一瞬间,她清晰看到莫忘眼中的迷茫变成了恨火。
盛时行顾不得害怕,她此时想的,唯有怎么拖延时间——只要拖延到颜幻或别的什么人看到那张字条前来相救就够了。
但盛时行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无的颜幻,却被零星攻进城中的叛军困住,既无法脱身前来相救,也无法登上城楼,给于天蕙等人报信。
而蜀城城楼上激战正酣,眼看着数个防守缺口都涌上了先登的敌军,居中指挥的于天蕙恨得一咬牙,对身后不停射箭还击的刘冲道:“不能再迁延了,让你准备的长绳给我拿来!”
刘冲一听就急了:“统领,如今情势你怎能下城厮杀!敌兵太多了。”
“少废话,这样就是坐以待毙,我下去试试能不能突破他们的中军营。”
刘冲知道她说的是唯一能扭转战局的办法,但也明白那是九死一生之途,怎敢一时就依她,正在争执犹豫时,却见已经捉襟见肘的东面城楼许多敌兵惨叫着栽下城去,混乱中唯见一袭红袍,双手握着一柄雁翎刀,毫无章法的左挥右砍,但看上去气势惊人,居然吓退了不少敌兵。
“一介文官,他怎么敢……”于天蕙惊讶之下,也意识到了危机,赶快叮嘱刘冲守住,重新排布防御,自己擎起长剑往林知府那边杀了过去。
敌兵在城下看到东侧城楼的变动,知道那边是来了援军,马上叫了弓箭手过来,齐齐对准着红袍之人。
林逸凭着一腔血勇带着衙役壮丁杀上城楼,哪懂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胡乱劈砍间听到于天蕙的呼喝,刚来得及收住长刀,耳畔便传来尖哨般的声响。
他还没回过神,大腿上就重重挨了一下子,被人一脚踹到,躺平在地,而刚刚站立的城墙缺口处,数支箭矢射了进来,若非他已经摔到,此时便是箭靶子了。
林逸身为蜀城知府,危城孤悬之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生死一遭也并未丧尽胆魄,可他回过神看到于天蕙伏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时,心却凉了半截,赶快扑上去将她扶起:“于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中箭了!”
于天蕙只是一时急着踹倒林逸而被敌兵尸体绊倒,摔得有点发懵,此时看到林知府汗湿脏污跟花猫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好气又好笑,来不及跟他废话,直接拽住他脖领子往身边一带,抱着他滚到了箭矢射不到的死角里:
“你疯了吗,毫无武功敢上城楼!”于天蕙吼了他一句,一时又有些过意不去,却见林逸呲牙笑了:“太好了于将军,你没事!”
于天蕙看着他的笑意竟然有些鼻酸,无奈道:“行了,你的确帮到我了,我现在要去继续守城,你给我蹲在这儿,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