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一天,不论什么原因,只剩她一个人;在看到它们时,她也应该会联想到那些充满勇气、浪漫和希望的决定,充满生命力的努力,以及对丈夫和女儿的爱……
身后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
叶茜通过镜面,看到莫绥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害怕突然出声吓着她,但又怕地毯完全没声也会吓着她,他走得相当纠结。
这确实是个难能可贵的爱人,她该多给他一点信心的。
两人的目光通过镜子相撞,她朝他送出微笑。
他怔了一下,然后,他也笑了。
他轻轻走到她身后,伸出手臂,从后面把她包裹住。
声音轻轻落在她耳根,说:“老婆,你好美!”
叶茜一个激灵,转过头。
好久没有这样相见了。曾经她抗拒他靠近,但现在,所有的不适和隐藏的怨恨,都已烟消云散。
她感到害羞和燥热,听到自己仿佛初恋时的心跳,也感受到他的心脏隔着温厚胸腔的撞击。
它们剧烈极了,像一对热恋中的人。
莫绥覆下热吻,叶茜被烫得颤抖。顺着他的带领,两人移向旁边的四柱床。
空气变得滚烫,叶茜有点担心,悄声说:“这个房间……会不会不吉利……”
莫绥抱紧她,坏笑着,低声说:“不会。这也是家的一部分。昨天发生的不快乐,我们用狂喜把它冲干净!”
叶茜温柔失笑。
失而复得的爱铺天盖地……
*
清晨,柏乐逸忽然从梦中醒来,难以置信盯着被阳光照得暖黄的天花板,一时回不过神。
昨晚,他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梦。
梦到米旋儿……亲他?
他眼眸一闪,转过头去,看落地窗那边的贵妃榻——人不在。
天亮得越来越早,她也是起得越来越早了啊。
是颗小太阳吗。
柏乐逸脑子有点乱。回想起来,昨晚从夜市回来后,两人稳当规律的日常就被打乱了。
他抬手,抓了一把自己头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下楼。
米旋儿果然已经在楼下了。
穿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两手捧着杯酸奶,坐在饭厅看桌上的两只小动物表演。
小刺团还是那个米白色的小刺团,睁着一双黑豆豆的眼睛,呆呆趴在饭桌中间。
小蓝鸟则绕着它脑袋飞。
忽而落在它前方,触到桌面就变成个迷你考拉,模仿着它的刺团儿样,变成个绒团儿看着它;忽而又落在它背后,等着刺团儿笨拙转过身去和它对视。
柏乐逸:……对,忘了,他昨晚还领养了那么只劳什子。
他也不懂为什么,既然是他的灵宠,这家伙怎么一大早就跟她们混在一起。
而且,她昨晚那么晚睡,不会没睡好吗?
……对了,她昨天为什么晚睡……
蓦地,柏乐逸脑子又有点乱。
正好这时,看完灵宠弱智表演的米旋儿,心满意足抬起头来。
看到他,她声音温温、高兴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小逸早!”
柏乐逸:“……早。”
他脑子里有千万句话找不到头绪,干脆慢腾腾过去坐下。
米旋儿主动拎起餐桌中间的牛奶罐,再拿过造型柔和的白瓷杯,给他倒了半杯牛奶,递过来。
柏乐逸:“……谢谢。”
都会照顾人了啊,他这是睡了多少年?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神采奕奕,完全没有昨晚没睡好的样子,导致柏乐逸试图提起的话头,一下子没了切入点。
但又觉得,她今天还是跟平常不大一样。
看他的眼神,突然就有了种……无数小小的金钩子蓄势待发,每只小钩子都将熟练又熟稔地射向他的感觉。
柏乐逸斯文吞咽牛奶的喉咙一顿,微呛了口。
就在这时,他听到米旋儿点他道:“小逸,今天天气好好!”
柏乐逸:“……”
显然有后招。
换个人打这种铺着垫的口水招呼,现在就该在挨冻了。
但既然是她——
柏乐逸从唇边移开杯子,说了声:“嗯。”
态度很是愿闻其详,悉听吩咐。
然后就看到眸光如星的小姑娘对他说:“所以大家想要听听你说句真心话!”
柏乐逸:“……”
但好像这个走向,也是他预料,或者,期待的。
不过……“大家”?
是指她和戏精——哦,最多再加个老实人?
他现在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也完全不能懂她的真正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