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乐逸心情复杂地笑笑。
希望是真的。
紧接着,米旋儿却站起身,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说:“我想去看看水以晴。”
柏乐逸:“……”
心一下就化了。几分钟前充斥着各种历史遗留的芥蒂、骨鲠、小针小刺的心脏,因为她的关心而抚平。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温柔地裹上了一层保护膜。
他摸摸她的头,决定谢绝她共进退的好意。
在遇见她之前就存在的破事,还是该在她视野外解决。
他笑笑,折下身,说:“谢谢,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在家等我。”
米旋儿看着他,长睫毛轻轻眨了眨,声音温和同意:“嗯。”
柏乐逸起身上楼。
“白班三兄弟”闻风而动,其中两位如临大敌地守到大门边,剩下那位,则把柏乐逸常用的车停到门廊下。
柏乐逸重新出现时,白金色短发被梳得竖起。上半身换了件浅金色的丝绸衬衫,下半身白色长裤。
整个人气势敞亮、气场强大。
闪耀得米旋儿都看呆了。
仿佛他不是去处理一件令人痛苦的事,而是去主持一场盛宴般。
老实人的形态也变了。
之前以萌萌憨憨的米白色软刺团儿示人,现在化身的日常型,竟然是一枚钻石翼、黄金腹的小瓢虫。
它飞到柏乐逸左耳垂上定住,俨然一粒钻石耳钉,却把柏乐逸的气场,又往更嚣张的方向,猛拔了一节。
他的眉眼平添几分妖冶矜贵,当然,也就更让人觉得惹不起了。
好像他即将主持的那场盛宴,好人吃完后就有好事发生,心术不正的则会血溅当场,不留全尸。
米旋儿:“……”
柏乐逸手里勾着副米白框、淡金镜片的浅色墨镜,看到转移了阵地,乖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米旋儿。
小姑娘那副不动声色,但显然在默默在意他的小模样,让他再次感到心脏的融化,以及保护膜的更加强韧。
他微笑起来,到她面前,说:“那我走了。”
米旋儿抬头望着他:“嗯。”
柏乐逸转身。
往外走两步,忽然转身,大步走回她面前。
四目相接中,他弯下腰,凑近,在心脏的暴跳声里,侧过脸,轻轻在女孩儿唇上亲了一下。
——米旋儿在看到他凑近时,就知道大概要发生什么。
她也很紧张,两只手揪住散开在身侧的裙面。
柏乐逸身上带下好闻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别样的温柔,在自己唇瓣上烙下印记。
是个轻软的吻。
一触即放。
……坦白来说,这已经不是两人之间的“初吻”了。初吻在昨天后半夜,是她单方面“偷”的。
……也不是他俩的“二吻”,二吻也是她偷的。
这是“老三”。
它意义不如老大重大,强度不如老二无耻,但它……比老大老二都生猛。
米旋儿感到,老三似带着热情又鲜活的灵魂,通过薄薄两层透明敏感的皮肤,向她致以了温柔又独占的问候。
这个吻持续不到一秒。
分开时,米旋儿却觉得自己心都要报废了。
一种名为狂喜的感受,裹着厚厚的满足的甜味,在全世界漫溢开来。
柏乐逸缓缓睁开的眼眸里,也涌动过如丝魅影。
两人脉脉相对,一起轻轻笑起来。
柏乐逸轻声道:“真走了。”
米旋儿声音温温回他:“嗯。”
男人直起腰,转身戴上墨镜,出门上车。
米旋儿从沙发上撑起身,跑到窗边,看着柏乐逸的车驶出大门,在小区车道上驶远,不见了。
“足赤”变得从未有过的空荡荡。
不过,在米旋儿茫然四顾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郁郁葱葱的前院里,几个角落都有亮紫色的雏菊花开了,星星般耀眼。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刚来到足赤时,外院的篱笆里,大片绽放着金灿灿的欧洲报春。
后来是雪片如盖的八重樱,再之后,是灿如朝阳的“小亲密”,艳红似火的美人蕉……
近几天,院角几株金桂,常随风送来阵阵馥郁甜香;再过些日子,又会开什么花呢?
米旋儿遐想着,目光在院子里她的几处杰作上流过——刚来这里的时候,足赤的院子里花是花,树是树,草是草,各自修剪得漂亮大方,却总感觉不近人情。
如今,她小手一挥,往东丢一架秋千,西安一套桌椅;柏乐逸则紧随其后,让人帮她把秋千四周装点出一片景致,帮她遮阳驱蚊,再把桌椅上方盖一座小亭子,周围挖出一片小池塘,太湖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