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伺候他床第间的事?
若真要碰她,他又何须等到今夜。他要的是她一颗真心,而非勉为其难的屈就。
“奴婢不信。”泪珠从眼眶滚落,红玉朝着暖榻膝行一步,“她分明心口不一、面善心恶,只在三爷您面前才做出安分守己的模样,您万莫被她蒙蔽住了。”
她惊惧万分,又心有不甘,“三爷——”
“住口!”
赵寰取下腕上的沉香珠子静静捻了一圈。外头夜色深浓,他并不想闹得太大动静,尤其不愿惊了正病着的敏思,不愿消息传去她耳中,扰她歇息。
“去叫严嬷嬷来。”
桌上两盏烛灯静静燃着,照映着屋内的人和物。
红玉额头贴地,伏身叩下,“求三爷饶恕!”
“饶恕?既敢做这犯上之事,就没思过后果?是初初近身侍奉,还是第一天在王府当差?!”他原以为在外头着了道,但寸寸回想白日行程,该是绝无可能……初又见是敏思面庞,推想乃刘庄两家将手伸进了秋水院,趁着太妃病重,妄图借此在父亲面前参他行事无忌……
“真是好大胆子。”倒不想,身侧竟出了如此不安分的婢女!
“念你伺候多年……留你一命,明日自去王妃院里找蒲嬷嬷,离府。”
“奴婢……”
“发卖离府。”
红玉垂下两行泪,指甲扣在坚实的青砖上。她一不做二不休,豁了出去,“回三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敏思确是心口不一对您心存怨念,奴婢有证。本来今夜也该轮着敏思上夜,是她推说病了,才命了奴婢顶上来……香炉的事,奴婢更不晓缘何,嗅着亦是心神迷乱、神思不受控制,这才做出了犯上之举!”
“三爷,求三爷念在事出有因,开恩饶奴婢一回。”红玉将一应罪过俱推在了敏思头上,“奴婢确有证据。”
原本以为荣辱端在今夜,也做好了心死从命的准备……但,真当三爷震怒发落她离府,待将担受后果,她又怕得心肝俱颤。
赵寰双瞳冷寒,睨她一眼,“讲。”
“奴婢偶然瞧见……”红玉咽了咽嗓子,额上起了密密冷汗,“敏思心存邪念,竟做了小人娃娃藏在屋中,背后……附有您的生辰。”
“放肆!”
红玉叩首,“奴婢愿以性命做保,所言句句皆是实情……三爷若不信,一查便可知。”
赵寰面若冰寒,“掌灯。”
红玉抖一下,“是。”
王府不成文的规矩,若深夜掌灯,明如白昼,寝院内上下值夜的下人便知有大事发生,毋需传唤,皆自庭院、门廊候命。
红玉一盏盏点燃烛灯,一会子后,寝屋内灯火通明。她瑟缩地伸回手,似被烛油烫了一下。
做完掌灯一事,她回至原地重新跪下,目光落在静静摊洒在地的香灰和香炉上,实在不明白,三爷怎就克制住了欲.念,眼看事情将成,却一刹清明。
他分明心念敏思,亦将她认作了她,这般情动下,又怎会无动于衷,三番两次的推开她?
既心念敏思又不愿碰她?如何可能?红玉思忖着一种猜想,只恨得宛如心底滴血……不,区区丫鬟身份,纵使一朝入得了眼,怎生能让主子又念又怜呢?
借着垂首遮掩,红玉眸中的妒灼之火烈烈焚起,似乎将她的理智灼烧殆尽了。
外头,夜里当值的下人肃穆无声的聚在庭院。早有人唤起了严嬷嬷,得知主子屋中掌灯,严嬷嬷凝神肃容进内候示。
“先锁了院门。”赵寰道。
这个院门,自然指秋水院大门。严嬷嬷猛然一怔,瞧一眼跪在地的红玉,亦心细地看见了那个被拂翻在地的香炉。
“是。”严嬷嬷出去外面,命着信得过的先去锁院子。已然到了锁院门的程度,想来必犯了惊天大事。
严嬷嬷是王府老人,见过看过了许多犯上之事,亦见过看过诺多的人因此轻则发卖离府,重则丢命。
“可要叫了敏思过来?”严嬷嬷道。她也知敏思病着,但终归她是掌院,即便病了只要能爬起来,此般大事还是要在的。
赵寰将沉香珠子重重掷在几案,“带两个人……先去敏思屋里搜一搜。”
竟事涉敏思。严嬷嬷心下一惊,意味深长地暼向红玉。
“是。”
三爷的意思她听得明白,吩咐带两个人又言语停顿,便暗含着,即便搜着了什么惊心东西,也不能过于声张。就算天塌了,也合该他过目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