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茶杯边缘,神情也是淡淡。只是下一秒便被迎面而来的手掌给击碎,他迅速接过那只毫无征兆的一掌,神情复杂地看向张玉儿。
心道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面对比她地位低下的妃嫔都能随意折辱打骂,这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之事不得而知。见她勃然大怒,又要对他动手,高行也立刻转换表情,仍旧语气轻松地道:“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不妨听臣妾把话说完,再罚臣妾也不迟。”
她似乎没料到对方能接过她的一掌,一时气急,欲伸手再打,却又被制住。于是试图将手抽出来,却被高行也紧紧攥住,不能挪动分毫,张玉儿气急,“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宫动粗。”
高行也淡淡一笑,将手松开,冷眼瞧着对方因一时脱力差点栽倒在地的狼狈模样。语气温和,道:“贵妃娘娘哪里的话,臣妾不过是想和娘娘献上一计罢了,娘娘不妨听一听。臣妾一个小小贵人的话,再坏也影响不到娘娘去,可这计策当真有效,娘娘难道就未曾想过,皇后的凤位坐上是什么感觉?”
张玉儿握着自己的手,看着那上面被勒出来的红印,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心道:【这贱人吃的什么东西,力气竟如此之大,将本宫累得升腾。】
她扬起脖子,仍旧放不下自己那高傲的姿态,嘲讽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本宫父亲明里暗里不知使了多少法子都没能成的事,凭你也想学那诸葛孔明?”
高行也不紧不慢地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打量几眼后将屋门紧闭。见姜忠等人不在殿内后,这才转身走到几桌旁,拿着茶杯慢慢悠悠地倒茶。
他一边侍弄着茶杯,一边语气淡淡道:“这后位一事说难也难,可说不难也并不难,只看如何去做,让谁去做罢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高深莫测,张玉儿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烦的,也总算是被勾出一丝兴趣来。唇角轻佻,“哦?”
他背着身,将茶壶里的茶取出一杯来,恭敬地递到张玉儿手边。脸上笑意清浅,“方才臣妾见贵妃娘娘唇舌干燥,想必是渴了,这茶是刚送进来的,贵妃娘娘不妨饮上一杯。”
张玉儿瞪他一眼,倒也未曾拒绝,接过去抿上一口放在一边,满意地道:“算你识相,你还没说怎么个不难。”
他轻笑一声,接着道:“如臣妾方才所说,今能与贵妃娘娘相争的,也就只有右相之女安妃娘娘能与之相较。在这后宫里看来,陛下更亲近贵妃娘娘,可若说朝堂上,还是右相更得圣心。”
“想必贵妃娘娘也知道,这前朝与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为了右相的颜面,在考虑后位人选时不得不有所顾虑。所以,即便陛下再怎么属意贵妃娘娘,只要右相一上奏,这事也就成不了了。”
张玉儿冷哼一声,道:“哼,凭他安妃家世显赫,不过近几年来兴起的小家族,仗着这几代子孙出息了些,便敢肖想后位了?他们也不打听一番,我们张家代代出贤臣良将,本宫祖父更是陛下的太傅,若说权势,真刀实枪地干上一场,才能见真章。”
闻此番话,高行也神情越发冷漠,只短短一瞬便被他很好地遮掩。并顺着她的话,接着说道:“娘娘所言甚是,可如今朝中诸位大臣,但凡有头有脸的都是被右相扶持起来,或是大力支持的。如今朝堂之上,只要右相一句话,就连陛下的旨意,也要再思量几分。”
“而贵妃娘娘母家,自从太傅离世后,便隐隐有倒退之势。”见她要生气,高行也急忙道:“娘娘莫恼,臣妾今日所献计策正是与此事有关。”
“在臣妾看来,安妃在这后宫不得圣心,未必没有前朝右相权倾朝野的缘故。天子脚踏,岂容他人鼾睡?右相权势再大,也不可越过陛下去。陛下在前朝做事因右相束手束脚,在后宫想立自己属意之人为后也得掂量,如此情形,贵妃娘娘还不知该如何做吗?”
张玉儿余怒中带着些许不解,“你是让本宫伙同父亲与右相作对?”
高行也摇了摇头,道:“非是作对,而是为陛下分忧罢了。右相在朝堂之上树大根深,陛下想要大展拳脚,必然要将其党羽一一替换拔出,既如此,贵妃娘娘何不与左相商议,顺水推舟。”
“这一来,既能帮了陛下,二来那些人下去,总要换上新的人上来。到时候再经左相大人举荐几个看似背后干净的人选,还愁张家没有再度复兴辉煌之日?到时候这后位更是不必左相大人多费唇舌,更是顺理成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