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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2 / 3)

士惊醒过来,控制不住地大声尖叫。

仿佛以此为信号,那些刚才还姿态恭敬的侍者猝然变脸,迅雷不及掩耳地抢过酒杯,开始胁制着那些尚未饮酒的客人,强行且粗鲁地撬开他们的嘴,将那诡异的液体拼命地浇灌入他们的喉中。

闭门、幔帐、熄灯……一切违反常理的布置,在这一刻突然异常地合理起来。

“阿匹洛艾斯夫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放开我,你们这些无理的……唔,咳咳咳!”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一些孔武有力的男士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当他们试图与那些暴起的恶徒对抗之际,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侍从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长着同一张脸的机工人偶!

这些机工术的产物力大无穷,不知疲惫,除非能源耗尽或强制关闭,常人很难在赤手空拳的前提下在力量上战胜它们。

幽暗的烛火在混乱之中被大片大片地打翻,非但没有熄灭,反而以地面散落的鲜血为引,如有生命般一路蔓延,本就混乱的礼堂内顿时火光冲天。

狼狈的宾客们逃窜着,挣扎着,跌撞和嘶吼的声响漫散在空气中。

他们此刻尚未发现,那些蔓延的火焰并不仅仅只是在燃烧——它们燃于鲜血,也同样推动着那些本该凝固在原地的血液,有意识地划出一道道细长的枝丫,正齐齐地长向祭台的位置。

台下已如同人间地狱,台上的人,却平静得有些异常。

艾德罗斯夫人与她那全程状况外的儿子也未能幸免。

在质问出口之前,那位沉静神秘的神官便突然发难,瞬间割断了新郎的脖子,并第一时间将这位贵妇控制住。

而后,尤妮丝夫人走上前来,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毫不犹豫灌入了她的口中,并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没人听懂那最后的呜咽里,说的究竟是什么。

“不将他也纳入仪式吗?”

尤妮丝夫人指的是那个被神官一刀毙命的倒霉蛋,但语气中并无诘问,显然只是单纯的疑问。

“傻子的血太污浊了,不配参与神明的降世。”

事已至此,也没了继续掩饰形容的必要。

神官哂笑一声,摘下风帽,露出了那张总是带着些许嘲弄之色的熟悉面容。

纳兹可·杰菲斯特。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潘多拉心知肚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根本无力阻止。

不知是否刻意为之,她眼下所站的位置视野绝佳,即便不转动眼珠,也能将台上台下的情况尽收眼底。

作为被敬酒的对象之一,被控制得比自己更为深沉的梅尔斯,业已饮尽了杯中酒,怔怔地站在原地,竟比台下那些到处行凶的人偶更不像人类。

梅尔斯……机会只有一次,你会如何选择呢?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锤击声,声势浩大,像是有一伙人想要强行突入,“砰砰”的巨响令人心惊肉跳。

望了一眼礼堂中那些撕去了伪装,仍在负隅顽抗的少部分人,纳兹可微微冷笑,侧头向尤妮丝夫人嘱咐道:“到底还是有些人偷偷混进来了……夫人,抓紧时间吧。”

作为一个家庭医生,这命令式的口气多少已有些僭越。

但尤妮丝夫人不仅完全不以为意,闻言后甚至立刻行动起来,撩起衣袖,忍痛在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而后,她随手抄起边上的蜡烛,用自己落下的血迹,迅速地为那些疯狂的火焰制造了一条从台下通往梅尔斯的捷径。

“梅尔斯,我的好孩子。”

双手轻抚着少年面无表情的脸庞,尤妮丝夫人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无限眷恋地低吟着温柔的话语。

“从今天起,你便能从神明为你定下的残酷命运中彻底解放了……没有虚弱,没有疾病,死亡的阴影也将离你远去,再不复返!

“你会比任何人都健康,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拥有谁都无法抹去的荣耀!

“等你成为神明的载体之后,你便是这庸人遍地的世间,唯一,且最高贵的存在!”

虽然潘多拉早就怀疑尤妮丝夫人与纳兹可是一伙的,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被洗脑到了这种地步。

爱之欲其生,确实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但……

望着已经毁于一旦的婚礼现场,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潘多拉心中沉痛,却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当梅尔斯被裹挟了无数鲜血,已然变成了黑红之色的火焰吞没的那一刻,尤妮丝夫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周身打颤,下意识地害怕儿子受到伤害。

但见火焰虽然灼烧,梅尔斯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后,她便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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