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里人不多，过了早上那波小高峰，陈运洪就开始打扫地面，准备过了中午就关摊回家。
一家人分别忙着，陈硕悄悄关上门，用电话手表和赵子杰聊微信。
【民警小赵】：硕硕，你姐干嘛呢？
【是硕硕呀】：我姐贴春联呢，你看。
【是硕硕呀】：「图片」「图片」
照样拍的歪歪扭扭，勉强看清是个长发女孩，穿着宽松的白毛衣和牛仔裤，正在房门口站着，手里拿着长长的红色春联。
赵子杰放大了再放大，眼睛都快贴屏幕上了，半晌又颓丧的放弃，看的不太清楚。
这女人心真狠啊，一点都不想他吗？连个消息也不发。
春联，福字，挂签，阳台还挂了灯笼，把家里打扮好，陈伶穿上外套，领着陈硕去了菜市场，帮爸爸的忙。
每年菜市场全靠各家摊主自发打扮，从大门口到市场，福字贴了一排又一排，灯笼从这头挂到那头，要一直挂到正月十五呢。
贴好自家摊位的春联和福字，陈伶又帮爸爸把摊子上保温用的棉布帘子卸下来，外面那层布扯下来，换上干净的布再包上。
过年就是大扫除，菜摊上用到的桌子、架子都靠墙摆的整整齐齐，保鲜柜也从里到外擦洗干净，陈爸爸看陈伶麻利的打扫，欣慰的说：“谁能想到年初那会儿，你还躺在医院一动不能动，这到年底了，都能这么利落帮爸爸干活儿了。”
“是啊，大难不死，爸，这一年多亏您和妈照顾，明年咱家会过的更好的。”陈伶笑着答。
“嗯，一定会，”陈爸爸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看陈硕跟临摊的小孩儿玩得正高兴，就状似无意的问女儿：“伶伶啊，这几天我看你也不怎么说话，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了，跟爸爸说说？”
“没有的事儿，大过年的，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听你弟说，你在村里住的时候，跟那个小赵警官关系挺好的啊，是不是处对象呢？”
“嗯，处上了。”陈伶摸起块抹布，去擦电子秤。
“你倒是挺诚实。”陈爸爸咕哝道。
“就，接触了一下，觉得合适呗，就是岁数差着呢，而且，”陈伶顿了下，没再说。
“你还是大学生呢，怎么还讲究这些？我跟你秦，跟你妈还差着岁数呢，现在不也过挺好，那谁也没规定就兴男的大，不兴女的大两岁哦。”
“爸，他是赵家的孩子，他亲大伯就是赵海洋，您，您介不介意啊。”陈伶把秤擦干净，挪到边上，又去拿拖布，准备拖地。
“赵家？哪个赵，啊，是你妈那边的，亲戚？”陈爸爸有些惊讶，就这么巧啊。
“嗯。”
看陈伶面无表情的干活儿，全身一副拒绝继续接受不同意的架势，陈爸爸挠了挠头，只好收回了话头。
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儿。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他现在家庭幸福，小菜摊也稳定，几十年前跟前妻那点事，他都放下了。
现在放不下的是陈伶。
那个警察他也见过几次了，依他看，那小伙子委实不错，个头够，长的精神，为人也热心正直，要是俩孩子真有意思，他这个做爸爸的也不会拦着，毕竟他家伶伶过了年就三十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
要是因为上一辈的事就错过了，总觉得……怪可惜的。
“好了爸，拿上钥匙，咱叫陈硕回家吧，该做年午饭了。”
陈伶拖完地，把拖把涮干净搭在水池边，又洗了洗手，叫他爸爸。
“好，走吧。”
陈伶做点家常菜还行，过年的硬菜还是得看秦艳茹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陈伶不太敢碰那些活的水产，手感要么粘腻抓人，要么奇形怪状，陈伶躲避还来不及呢。
所以还得看秦阿姨的，偌大一条活鱼，抓到案板上用菜刀啪啪两下就拍晕了，剁鳍去鳞，剖腹去脏，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陈伶还在皱着眉拿牙签一个一个挑虾线呢，炖鱼的锅已经盖上锅盖了，羡慕的陈伶连连点赞。
螃蟹、小鲍鱼、扇贝这些直接一锅蒸了，海参已经提前泡好了，直接用大葱炒就行，加上秦阿姨拿手的手把羊排和陈伶带回来的酱牛肉，光荤菜就凑了七八道，再配上凉拌猪肝，肉皮冻，皮蛋豆腐等凉拌菜，和现炒的几道青菜，四口人硬是做了十六道菜，桌子都摆不下，只好摞了起来。
陈运洪两口子都是能喝几口的，陈伶开了一罐啤酒陪着，给陈硕倒了点山楂罐头的甜汤，一家四口吃了顿尽兴的年夜饭。
席上陈运洪抿了一口酒，满意的说：“这一年别管挣多挣少，菜摊子经营的还算太平，伶伶虽说受了场难，可也算苦尽甘来，硕硕这一年也没怎么生病，个头还蹿了不少，咱今天好好吃个饭，等过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了，希望咱一家人日子过的越来越好，老伴儿身体健康，伶伶硕硕快快乐乐！”
秦艳茹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