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灯即将变成黄灯之时,孟磊猛踩油门想要过去,最终还是停在了斑马线之前。
他看着两旁的行人通过斑马线,人来人往。
身后响起按喇叭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开动汽车。
车子一直往前开,最后停在她家的楼下。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几岁的中年女子,穿了一套千鸟格的外套,珠光宝气,保养得很好。
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来得倒还算快。”说着,她转身进屋,“进来。”
孟磊额头上,还有手心全是汗,一时愣在门口不知该进去,还是该走。
刘卉在不在里面?
这位妇人,看年龄的话,应该是他们的父母辈。
是她的母亲?
但是,他没见过他的父母,一次都没见过。
他的嗓子发干,用力咽了咽口水,才略略恢复正常。
她家还是如此,但他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和慌张。
他这么进去算什么?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这件事情,终归要有个了结,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
他换上拖鞋,进屋,关门。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刘卉,他放下心来。还好,她没事。
刘卉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视线只落在他的膝盖处,又沉默地低着头。
被捉到奸情的人,自然说话是没什么底气的。
孟磊沉默地站着。时间格外漫长,短短的几秒钟,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你坐好了。”刘母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无限放大。显得冷静,又冷漠。
孟磊握着拳头,定定落座,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三人沉默良久,刘母开口道:“这事情,要不是我自己亲眼看到了。”她顿了顿,又说:“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孟磊心如擂鼓,只有她知道,拍到了这些照片,所以,别人都是不知道的。
那就好,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谈谈吧。”刘母抬眸目光凝重地看着孟磊。
“妈妈,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这样,我都和你坦白了!”刘卉说。
“你别插嘴,我要的是他的意见。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这点担当都没有。全靠一个女人来辩解。”刘母语气不容置喙。
孟磊猛地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冷静又克制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关刘卉的事情。”
刘母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才说:“她说你们六年前认识的。那么久了,从没见过你。”
孟磊双手交叉,紧张道:“是的,没错。”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刘卉,只见她神情没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这也难怪,有一个那么强势的母亲。
他在刘母面前,被她强大的气势都压得喘不上气。
“我去过她的画廊,有个叫花佩念的。”刘母回忆着,“本以为是画家和画家经纪人的关系,没想到,这一调查,被我发现这么多,秘密。”
她说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加重了音调,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承认,这个女孩儿的画,确实不错。但是,全中国画画好的人,多如牛毛。我是不太信,如果光靠你们这种小作坊,能翻起什么大的浪花来。”刘母说。
“妈妈,我不是和你说了!从大学起,花佩念的画,都是我在代理的。买卖也好,参展也好。这个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刘卉激动地说。
刘母严厉道:“一直,我都反对你做这行。挣到多少钱了?还是要靠父母的财力来维持画廊的日常开销。难道,那么多钱砸下去,就为了捧出一个画家?还是,你有别的企图,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孟磊鼻子发酸,男人要靠女人这种事情,是很丢脸的。
搞艺术这种事情,完全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该去尝试的。
有钱、有闲,家里有矿,才能经得起折腾。
艺术当然是高雅的,但是,艺术家往往不是高雅的。
画作不被人欣赏,穷困潦倒,靠外人接济的数不胜数。
但,至少在他的概念里,不能做这种吃软饭,还心安理得的事情。
他当然努力了,想自己创业,想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他。
可是,不管如何努力,他在今日所积攒的财富,远远比不上富贵阶级的一个零头。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头一回觉得,作为一个男人,真的活得相当失败。
“没有别的企图,我就是爱她。”孟磊说,“可能您觉得我的话,有些天高地厚。”
刘母嘲笑道:“那你的爱,还是略显廉价。”
“妈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