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确实难住她了，她不知道在以前的漫长岁月里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又是多久才遗忘，所以没有参照，无法回答贺明炎这个问题。
看猫头鹰眨巴着眼睛，真的在努力思考的严谨样子，贺明炎忽然有点烦躁。
“我忽然有点理解李世民。”
“嗯？”瞿星晚歪歪头，刚才不是在伤感，然后说民国的小贺吗？怎么转到李世民？
“他临死之前唯一亲自指定的殉葬品就是心头好《兰亭序》。”贺明炎回答她。
等等，她捋捋逻辑，贺明炎刚才伤感她会离开然后遗忘是吧？然后就说到了李世民殉葬品的事，殉葬品不会跑……
“贺总，你想让我给你殉葬？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你怎么看？”
“你也说了，《兰亭序》是李世民的心头好，你想让我殉葬，是喜欢我吗？”瞿星晚眨巴着眼睛。
哦豁，哦豁，她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贺明炎这样说，是双向暗恋的意思吗？
“喜欢啊，又萌又猛的猫头鹰，谁不喜欢呢？”贺明炎说。
喜欢她的妖形，好吧，自作多情了，她就知道，平凡的人类怎么能入了霸总的法眼。
“我是国家保护动物，你让我陪葬，犯法。”瞿星晚说完，转过身体到床尾蹲着。
果然，她只是一只可怜的猫头鹰妖，没有倾国倾城貌，只有残缺不全的身，这样的她得到的只有同情可怜。
让她为自己的可怜在心里下一会毛毛雨，淋湿她失落的心吧。
贺明炎喊猫头鹰过去，却见猫头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脑壳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忽然情绪就低落了？”贺明炎挪过去，猫头鹰又往床边挪了挪。
“没什么，疼。”瞿星晚趴倒，头埋在被子里。
贺明炎当了真，还安慰瞿星晚：“月亮出来了，走吧，去修行能舒服一点。”
“不想去。”
“做事要持之以恒。”
贺明炎捧起瞿星晚就出去了，靠着他毛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瞿星晚劝自己，算了，不要难过，人生少有两全其美，妖生也没有。亏了她是只可爱的猫头鹰，如果是野猪精，贺明炎怎么可能会为她治病，还对她这么好呢？
做妖得知足。
人/妖终归殊途，对方不知情，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瞿星晚今晚修炼格外认真，直到贺明炎打了个喷嚏。
“贺总，今晚观里设置了阵法，安全无虞，你不用在这儿陪我，你回去休息。”瞿星晚停下，从高高的台子上飞下来，飞到贺明炎面前。
“回去也要惦记，没法休息。”
“贺总，我几千岁了，不是小孩儿。”
“哦，那我尊老吧，几千岁的老人家也需要照顾。”贺明炎说。
反正就是不走，打着喷嚏陪着。
瞿星晚想干脆不修行了，贺明炎又不许，瞿星晚奈何不了他，只得飞回高台继续修炼，因为担心，瞿星晚不时回头看看贺明炎，生怕他忽然冻晕过去。
贺明炎搓着手，仰头看着高台上的猫头鹰。刚才，猫头鹰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问“是喜欢我吗”的时候，他瞬间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喜悦，猫头鹰是喜欢他的，不，是瞿星晚。
可他避开了，因为不确定，所以不想给对方造成伤害。
喜欢猫头鹰吗，毋庸置疑，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做了很多年的梦吗？也许是。
喜欢瞿星晚吗？好像也是喜欢的，可他不敢确定这种喜欢是不是掺杂了对猫头鹰形态的爱屋及乌。
如果是，那是对瞿星晚的不尊重，在分清楚之前他不能给对方希望，万一最后变成了失望让猫头鹰走火入魔怎么办？这个小杀神，一旦变形他觉得她能毁天灭地。
猫头鹰又回头看他，不知是吸收了月之精华还是因为神火，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呆萌极了。
贺明炎冲猫头鹰比了个OK的手势。
但是，这个OK只是贺明炎精神上觉得的，他的身体觉得不行，修行结束回房间休息，还没躺下一个小时，被贺明炎强行抱到枕头边睡的瞿星晚就被贺明炎呼出的热气扑醒了。
瞿星晚还保留着人的下意识动作，伸翅膀去探贺明炎额头，发现没用……瞿星晚开了床头灯，灯光下，贺明炎烧得脸色发红，额头汗珠细密，一副病娇美男的样子。
这可真考验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