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
凶器朝她面门狠狠袭击过来，比凶手狂热的眼神还要狠辣，利落。
许忘忧似乎料到了一般，腰肢轻巧一扭，身体下蹲，轻松避过了这致命一击。
“砰！！”
棒球棍猛烈击中她原先所在之处，发出一声重重的钝响。
与此同时，某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咔嚓裂响，木屑飞溅。
……铁架子上的木板被他打裂了。
可想而知，这一击携带了多么恐怖的，致人欲死的怒气。
一切如许忘忧所想，她成功的激怒了他。
一击未成。
程煜高高扬起棒球棍，欲再次挥动。
他什么都不管了，他只想——将许忘忧那副傲慢肆意的神情彻底打碎。
可这时，在远处观望着的顾铃铃突然瞳孔骤缩，浑身战栗。眼前的恐怖景象在她眼里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放慢、放慢、再缓缓拉远。
她看见高处的箱子就这样坠下来。
缓缓的，缓缓的。
下面是高举棒球棍的少年。
顾铃铃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以身代之，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直当场，像灵魂出窍了一般，完全动不了。
实际只有一秒。
她听见了高空坠物准确地砸中他的脑袋，所发出的巨响。
“嘭！”
少年如木棍般直直往后仰倒，血流如注。
惨叫都没有叫一声。
顾铃铃呼吸一滞。
下一刻，宛如触发了什么机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此前，顾铃铃绝不敢相信，这样刺耳又可怕的尖叫是由她自己发出来的。
她跌跌冲冲地扑上前去。膝盖跪地，双手伸入程煜两只手臂腋下，将他紧紧拉入自己怀里。
她哭着，喊着，几乎要将尖叫呕吐出来。
——程煜在她面前被砸死了。
她惊慌得语无伦次，接近崩溃：“怎么办……呜呜……怎么办啊——？！”
气运之子死掉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蹭气运啊！
是许忘忧的错！如果她那时候不避开，程煜根本就不会有事！
都怪许忘忧。
这个恶心、自私、恶毒的女人！
她大口大口喘气，目眦尽裂，近乎怨毒地腹诽着。
微凉的清风由门缝徐徐吹入，血腥的锈味在空气中爆裂，向四方蔓延开来。
“你很想要救程煜吗？”
不知何时，顾铃铃此刻正不断诅咒的少女已走到了她的身边，她轻轻俯下身来，微笑道：“我有一个很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铃铃猛地抬起头来，两眼盈泪，像神抓住了她的手。
不过，只是为了让她摔得更惨些罢了。
“你给他嘴对嘴做人工呼吸，”许忘忧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他就会活过来了。”
“……”
他是被砸死的，不是淹死的。
许忘忧笑眯眯道：“没活过来当我判断失误。”
“……”顾铃铃面目扭曲，眼白中慢慢浮现出缠夹不清的红血丝，已经彻底忍无可忍了。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恶毒残忍，冷酷不仁？！
分明知道程煜受了重伤，她这个始作俑者却还在好整以暇地旁观看乐子，甚至还有心情开烂俗玩笑打趣！！
这不是人类！这是恶魔！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连系统都看不过眼了，悄咪咪问：【……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许忘忧漫不经心地环胸，单手托在颊边，轻描淡写地回答：“死了就死了呗，他自己不想活了，又不是我杀的。慌什么。”
“况且，”许忘忧抽抽鼻子，气定神闲道：“他不是男主吗，没那么容易死吧。”正因为程煜身负男主气运，她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啊。
不过就算男主真死了，也不关她什么事儿就是了。
系统解释：【他的气运被顾铃铃蹭了不少去，所以她的霉运也报应在他身上了。】
原来如此。
凶手是无辜的女主啊。
许忘忧微微歪头，思考两秒：“那就说明，他可能真的会死？”
系统：【……】
那暗藏兴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啊？
许忘忧转了转眼珠，指出疑点：“不，逻辑有点奇怪，假如说气运被蹭光了就会倒霉，原著中的他怎么没有死呢？”
很简单。
【因为许千里代替他死了。】
“……”许忘忧提起书包准备离开的动作忽然一顿，转眸，望向地上的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