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痛感加剧,一切意识涣散,人要去哪里也不知晓。
余长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厥的,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透明人的状态。
她在icu之外,看着杨晓宇跟时云礼坐在外面,二人望着那红色的正在抢救中大字一言不发。
母亲在一旁抽泣,护士在一旁宽慰。
一切都呈现出不好的现象。
余长宁心里紧张得不行,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可是自己做不了什么。
余长宁垂下头,神色恹恹。
耳边传来轰轰得到鸣声,余长宁望着icu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唇角翕动着。
她什么也听不到。
结果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
余长宁再一次睁开眸子时,已经是在忘川。
白衣使者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20号,你违反了规定。”
“私自让旁人知道你是余长宁,也用自己的身份在现实生活留下痕迹,过多的插手别人的事情。”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天呐,上一回这样的人是受了二十道鞭子的,而且还禁止参与三年返回人间的选拔。”
“这一回小长宁确实疏忽大意了。”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自己,而且一下子认出自己,这罚,很值。”
余长宁望着白衣使者开口:“我可以接受更严重的惩罚,但我有一个要求,能不能让我再返回人间一小时。”
她想看看,自己的母亲究竟怎么了。
白衣使者面无表情,声音冷酷:“不行。”
说完这一句话,女人拿起了鞭子,当着众人的面,鞭子高高地扬起,重重的打在余长宁的身上。
一、二、三。
四、五、六。
……
声音响亮,鞭鞭见血。
待二十鞭打完,白衣使者望着一旁的人开口:“把20号拖到地牢。”
幽暗的地牢里,四周昏暗的什么都不见。
余长宁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一向冷情的白衣使者蹲下身,她轻声开口:“余长宁,下次还想重返人间吗?”
“嗯。”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单音节。
耳边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白衣使者一改众人面前的冷情模样,她声音带了几分的柔意。
“行,那我帮你。”
这是梦?还是自己的幻想?
但余长宁都不想细究了。
时光似乎倒流,她似乎回到了自己死后的第一年。
第一年里,所有人都在哭泣。
她看到父母与陆清安,以及时云礼,杨晓宇痛不欲绝。
第二年,众人都带上了面具,学着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
第三年,他们在自己的坟前祭奠,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
父母换了工作,而陆雪芙开着车,停在垃圾场外看着父母捡垃圾。
第四年,陆清安被父母安排去相亲。
第五年,时云礼打击了陆清安父母的公司,再一次地在自己的坟前过了一夜。
雪花纷纷扬扬,这是第几年,余长宁也不清楚了。
她只看到,时云礼单膝跪地,他掏出礼盒,放在了自己的墓碑前。
“你永远是我的可望而不可即。”
……
梦很短,但是却短暂的记录了这么一生的断片。
余长宁嘤咛了一声,她睁开眼,望到了白衣使者。
他们现在不像在地牢,反而在一片黑暗的地方。
只有头顶的一束光沉沉地落下,给这黑到漫无边际的夜晚带来了一点心灵的慰藉。
白衣使者停在了余长宁的面前:“余长宁,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但世界上,从来没有白拿的午餐。”
余长宁不意外,她凭意识,努力地回复:“那你想要什么?”
“不急。”白衣使者脸上带着笃定,“你想回去吗?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以及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我知道你想回去,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
余长宁不得不承认,白衣使者赌对了。她真的太想看到父母了,也太想回去了。
无论白衣使者开出什么样的答案,她都会。
白衣使者此刻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她声音空灵,像是要撞开岁月的长河。
“那就回去吧,去看看来时路。”
—
世界上沉湎于过去的人很多,而一直所向披靡,踽踽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