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说:“我要回南冶。”
二马很惊讶:“现在?你不等老师清醒了吗?”
“对,现在。”徐宁妄肯定。他不能等了。
徐宁妄被打断了两次的离开再次继续,钱万贯非常心累的跟着他:“殿下,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吧。”
徐宁妄摇摇头,他说:“走吧。”
而就在这时,一架马车疾驰而来,马夫长长吁了一声,堪堪停在了这群人的后头。
徐宁妄猝然转头,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素手轻巧撩起,露出了隋霜淡漠精致的面孔。
她大病初醒,整个人一点血色也没有,虚弱得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隋霜想要说话,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咳嗽起来。
她都这样了,还要来看我。
徐宁妄心中一股暖流刹那间流遍全身,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小声对隋霜说:“我这就走了啊,你回去吧,外头冷,别送我了。”
寒风吹彻,寒鸦嘶鸣,远处荒山,近里枯树,徐宁妄忽然觉得今天的景色特别好。
徐宁妄压不住的嘴角翘起,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钱万贯一脸现在换个老大跟还来得及吗的表情。
徐宁妄假装咳嗽一下:“哎呀,我也会想你的。我这就走了啊。”
却听见隋霜冷笑一声:“谁准许你走的,来人啊,给我把姑爷拿下。”
徐宁妄:???
徐宁妄:!!!
徐宁妄策马扬鞭,边跑边不忘对着身后的钱万贯他们喊:“傻了啊,还不赶紧跑!”
几处的锦衣卫眨眼间出现,皆是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宝刀。
打头的吴洪昌几个纵身赶至徐宁妄的行军队伍之中,一个利落的下腰滑跪斩断了一匹马的马腿,马上人瞬间摔倒在地。
马声嘶鸣,眼见着就要将他们团团围住。
徐宁妄知道强闯是闯不出去了,转头对着隋霜身边的二马说:“李麦,你师父是想抓我回去解了同生共死咒,你放不放我!”
一边的隋霜被点破了心思,冷声对着徐宁妄骂了一句:“混账。”
二马一看这情形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个事情,隋霜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
她是担心会连累徐宁妄吗,或者担心自己哪一天挺不住了拽着徐宁妄一起死?
但这段时间二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两相咒现在正是能够压制白月魂的时候,绝对不能现在解除。
“都别追!”李麦下令。
“二马。”隋霜警告。
一边是积威深重的顶头上司,一边是刚刚走马上任的顶顶头上司,锦衣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徐宁妄成功突围。
他踩着烟尘跑出去好远,才在颠簸的马背上回身对着隋霜大喊:“隋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咱们同年同月同日死也行啊。”
隋霜看着远去的马队,一旁的二马不好意思地蹭过来,隋霜没有搭理她的忐忑,只是看着远处的烟尘,问道:“李程跑了?”
二马不蹭了,抬头望天。
隋霜单手掐了掐眉心,沉声说:“尽快通知边境,备战。”
二马不太明白:“老师,他都已经跑了,不是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吗?”
“不。李程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那么他会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隋霜看着身后安详和乐的京城,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就是拉着整个北陵给他陪葬。”
二马顺着隋霜的话往下想,瞬间沉了脸色,她转身边上马边对身边的子仪说:“快马加鞭,通知边境,改换布防,准备迎敌。”
琼霄初年,废太子李程叛国,以北陵全境布防图为献礼,终于点燃了南冶与北陵数十年的磋磨。
大战,爆发了。
隋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北陵的布防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完的。
南冶的军队仗着布防图的优势,四处点火,以闪电战攻占北陵三座城池。
又三月,南冶军队再下一城,北陵周将军身死沙场。
北陵京城的昔日繁荣不再,四面楚歌,国风颓靡,唱衰者不下少数,一时间,女子称帝惹天罚的流言四起。
而隋霜终于从之前的损耗中缓过来些能勉强下地,上表自请。
女诸葛重回前线。
隋霜到军不到半月,连扳两城,大振士气,流言绝迹。
是日,临祈城。
隋霜站在城墙之上,城下是压过来的南冶军队,打头那人穿一身银甲,一双绿眸,骑一匹红鬃烈马。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与她对视,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强风吹拂隋霜的长发,鼓动着她单薄的背影。
徐宁妄的身后是滚滚的黄沙与无边的大漠。
好似时光倒流,兜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