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衣上残留着一片冷彻的寒意。
她叫住他: “诶?”
季褚望不作一言,摁下出水键。
饮水机里,小拇指粗的细流弹到杯底,厨房安静充溢着汩汩的水声。
他今天好像太过沉默。
盛衿雾抠紧杯把,紧瞧了眼他半湿的发,不经意问:“洗头了?”
季褚望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语气像杯口飘出的气雾,淡薄凿空:“才回来。”
脑海忽然闪现那两颊绯红的少女模样,她嗓口一堵,又问:“去哪儿了?”
“赏雪。”
蓦地想到那个娇俏夹子音少女,盛衿雾学着他冷着脸呷了口热水,才徐徐发声:“一个人?”
一声虚无缥缈的嗯传来,男人径自出了厨房。
骤时察觉到一丝古怪,她跟着他坐在沙发上,斟酌着开口:“你怎么了?”
“嘘——”
男人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光绞缠到他眼膜,起了斑斓的底色:“我想看完这电影,还有半小时结束。”
“我陪你看。”
盛衿雾说完就后悔了,定睛一瞧,电视里播放的是部鬼片,而且还是部血腥的鬼片。
她顿时打退堂鼓,指着厨房说:“我去看看下午吃什么,你先看着。”
“盛衿雾。”
“嗯?”
季褚望侧眸,和在华市初次重逢那样,瞳孔一圈的青焰锁着她的脸,焦灼着她。
“我想你陪我看到结局。”
“啊?”盛衿雾坐回沙发,愣愣点头,“好吧,来,小君子到姐姐这里来作伴。”
小君子宝石蓝眼半眯,懒懒地投来一瞥,在季褚望的怀里钻了钻,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家伙,你从小到大的猫粮姐姐不说有七八,至少有四五都是我投喂的,怎么见着帅哥,就不要姐姐我了?”
“还不快过来哄哄姐姐,姐姐可要伤心了,伤心了就不投喂你了。”
“喵~”
似乎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小君子四条小短腿一软,自然而然地蜷趴在了季褚望大腿上。
“诶!你这小家伙,得寸进尺!”
季褚望眼底终是抹开了一丛笑,他捞过腿上的小白团:“盛衿雾。”
咬牙切齿瞪着猫,听到这声唤,她视线上移,落到说话人脸上,仍是一团扯不开的怒火:“怎么!”
即使被恨屋及乌,他也不恼,只凉凉一问: “你觉得它听得懂你的话?”
“当然,”盛衿雾下巴一抬,蛾月眉也微微稍动,有些自以为傲的光芒,“往日我一摊手,它可就会跳到我怀里来的。”
“它不认识你了。”
她蔫了,细眉下的杏仁眼也惑成迷雾:“为什么?”
季褚望抚猫的手停下,一对凤目抽离电视,缓缓移到少女的脸,唇齿清晰地吐出一句话——
“因为你身上有狗的味道。”
室内静滞了几秒,盛衿雾旋即眉心一紧,当然不得其中含义,只抓住字面意思,问:“你嘲笑我是单身狗?”
男人唇角轻瞥,一言不发,又转过了脸,望着电视。
她心底来了火:“季褚望,我只是长得古典贤淑,可我的性格可不古。”
他薄唇轻动:“有所领教。”
“不,你才和我相处几天呐,只领教了三成。”
季褚望侧头,掀起薄而红的眼皮,目视着小脸气红的她:“那盛大闺秀,我要如何领教那未发功的七成?”
“扳手腕!”
褐瞳一滞,他轻声重复:“扳手腕?”
“嗯!我盛衿雾中学时期可是打遍班级无敌手!连男生都扳不过我。”
“男生?”凤目浅褐转深,底下是沁冷的雪,他咬出后半句,“这么说,你和几十个男生都牵过手?”
“废话,扳手腕不握手怎么扳?”眨了眨眼,盛衿雾旋即反应过来,“咦,不对!什么叫牵手?你用词不当,偷梁换柱,坏我名声。”
说着,她拉过身旁人的手腕:“来,我们比!今天不赢了你,我就不姓盛。”
他反扣住她的手:“姓什么?”
“跟我妈姓宋?”
“……那没必要比了。”
手背的炙热触感倏地散开,她下意识抓住了那道供她汲取暖意的热源,软绵绵地讨好:“那你说姓什么嘛?”
“季。”
盛衿雾刷的下甩开他的手:“做梦。”
他捻了捻指尖的凉意,再次伸出友好之手:“那换个赌注。”
她瞥了眼眼前这只诱惑她的手,忍住握住的欲望,先问:“什么?”
“你输了,给我的小玫瑰浇水。”
对于这个请求,盛衿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