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男声嬉闹入耳。
不似季褚望的清冷寡淡,更像溶了夏秋时节的炎暖却含着轻微的萧条。
有点陌生,但声音的质底,却早已从小到大,熟悉到她的骨血里了。
盛衿雾愕然转身。
墙角处,一位男人全身素黑,双手环胸,长腿交叠,斜靠在墙上。
一双标致桃花眼斜斜勾翘,盯着她炯炯逸熠。
杵在原地,呆滞了几秒,她旋即奔过去,鞋跟却带翻木椅脚,啪的一声倒在地,惹得季褚望怀里的小白团吓得一哆嗦。
“哥哥!”
似是不可置信,她抱紧来人,仰起脑袋,胀红了杏眼反复打量,再次确认,“真的是你吗?哥哥。”
盛怀理目光怅慰,唇角的笑若有似无,出口的嗓声也带了黯然的嘶哑:“九九,是哥哥回来了。”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盛衿雾的心终是稳稳落地,几串泪珠簌簌崩落,砸进说话人的衣领,很快晕出团团深色印渍:“我好想你……”
上千日的思念也让盛怀理面色晦暗,他滚了滚喉咙,尽量缓淡浓情似血的情绪:“哥哥也想你们。”
方才电视里放送的新闻闪入脑海,盛衿雾抬起头,眉眼颦蹙着,紧紧追问:“你这几年是不是在洲国?”
“嗯,这几年一直在那边,如今案子破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待下去了。”
顿了顿,盛怀理刮了下少女的鼻尖,嗓声溢满宠溺:“毕竟我家九九要嫁人了,那么重要的日子,我们娘家这边必须得到齐。”
抹掉两串泪,少女两眼含泪,瞪视着面前戏笑她的男人,嗓间止不住抽噎了下:“哼,你知道就好!”
男人嘴唇稍弯,隐去眼底的情绪,故作轻松地拔高声调:“哈哈!九九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哭鼻子,来,哥哥把你眼泪擦擦。”
“谁喜欢我哭鼻子了……你别转移话题,快给我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
窗外的圆玉渐渐升高,别开梧桐枝端,挂悬于良夜。
少女的哭声渐渐被月光抚平,方方正正的房内一时只剩三人的言笑晏晏。
“听说某人为了老公,追到了淮京。”
这调谑的声音落顿在空气中,盛衿雾杏眼轻颤,轻红的眼眶倏地团出一地娇润的泪珠,徐徐浸湿那细弯的下睫,她慌乱更改措辞:“我们还没领证呢,哥哥。”
“是吗?”
盛怀理点了点下巴,唇角悬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夹了一片莲房鳜鱼片放在少女的碗里:“又有一个某人说我再不回国,他可就不要我当伴郎了。”
少女飞快眨了眨眼,偏过头,确认那正专心喂着喜欢的男人:“伴郎?褚望,你找的伴郎是哥哥?”
季褚望敛着眼,专注挑完鱼刺,把鲫鱼放进少女碗里,又夹出底下的鳜鱼片,用长筷拔出第一根刺,才缓缓道:“嗯。”
她小手欢快合上,啪的一声,嗓音也氤氲着喜悦:“那正好,我找的伴娘是叶子!”
空气突然静默了瞬。
相对而坐的男人彼此对视,微妙的视线短暂触碰了一秒便错开。
盛怀理率先拿起汤勺,舀了小碗鱼翅汤,不动声色地说:“吃饭吧,飞机餐太难吃,饿了。”
“嗯!”
盛衿雾的心里涨满了喜悦,自然没注意到男人们的小动作,夹起软糯无刺的鱼肉,蛾月眉弯翘着:“哥哥今晚去我那儿住吧?”
听到这话,盛怀理唇角高翘起一侧,努了努嘴,剑眉下的桃花眼水光流转,话声噙着促狭:“你不是住在他家吗?”
她不以为意,接过自家哥哥的话:“我可是付房租的,正正经经的租客,今晚我的房间给你睡。”
盛怀理挑了挑剑眉,饶有兴致地反问:“那你睡哪儿?”
盛衿雾端起碗接过身侧人挑好刺的鳜鱼片,自然而然地答:“还有客卧和沙发啊,我都可以,你说是吧?褚望。”
季褚望抬眼,凤眸温褐如月,看着桌对面的男人,他有礼道:“怀理,今晚我住玉关度,你和九儿去住那儿。”
对于此人擅自做的决定,盛衿雾听得眉心一拢,红唇微张,似轻询也是怨嗔:“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他放下筷,捏了捏她的手心,凑过她耳畔,道:“来日方长。”
盛衿雾小脸皱起,蛾月眉也随之紧了紧,握住他的手,她嘟囔着:“可是我想我们三个在一起。”
话音落地,她灵机一动,悦声提议:
“要不这样吧?雪安大道是不夜城,哥哥,等会我和褚望带你逛逛,然后晚上我们再吃点夜宵,喝些小酒,一醉方休?这样就不用让来让去了。”
盛怀理耐心听完,不假思索抬高了左手。
“果然是我从小抱大的妹妹,一眼就看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