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她说的那般好,便不会叫她失了干爷爷,又失了娘亲和弟弟。
他深吸了口气,寒凉的空气吸进肺腑,叫他难耐也叫他清醒。
但至少,他会保她一生顺遂平安,护住眼前的漠北安宁。
他确实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至于什么时候可以。
他遥望了下天际寒月,漠然地想着,大概破除草原王庭,屠戮所有王室血脉,待夷族滚烫的热血染红草原时,大概北夷便能安分一段时间了吧。
赵朔州本就冷峻的眉眼被清寒月光照得愈发冷寒似铁。他忽地起身,一把将身上大氅扯下,裹住蜷缩在房脊青瓦上的娇小身躯,揽住人的腰背,抱进怀里,踢纵间,消失在了房脊上。
临走时,没看那两坛只喝了少许的两坛梨花白一眼。
待到悄无声息将人放在榻上,仔细盖好被絮,他目光凝在高床软枕间面色嫣红的女娘面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也体会不到女娘口中他的那种重要性。
但至少,这一夜,他不再被那些漫无边际的空洞包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大概也都不会了。
*
印在窗纱上的昏黄烛火跳跃一瞬,室内除了榻上之人平稳匀称的呼吸声,再没有了其他。
赵朔州离开后,被厚实棉被盖得严实只露出小半张脸的洛因眼睫颤动一瞬,然后缓慢而平静地睁开了有些微红的眼睛。
她扯松了些身上的棉被,翻了个身,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