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的车最终驶向了海边,最终下车的人只有司机和这位黑衣人,还有被绑着的三人。
迟云往身后看去,第二辆面包车消失得无影无踪,梦想着出国逍遥的翔哥和他的手下全都留在了这趟车程中。
司机打开放在副驾驶的手提箱,掏出几个设备操作了一番,最后打开了电脑,将屏幕对准季承山。
“你好啊老朋友。”屏幕那边传来一道中年人浑厚的声音。
季承山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大声尖叫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的罪行会立马被公布到网上!”
“嘘,你先别急,让我和你身边这位美貌的小姐交流一下。”
司机将电脑转了个方向对着迟云,屏幕正中间坐着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他的手上带了一串佛珠,视频的背景是一间书房,低调,也很朴素。
男人开口说道:“你是叫......迟、迟......”
“迟云。”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话语间也带了几分歉意:“抱歉,居然没记住这么美丽的小姐的芳名,实在是大罪过。”
迟云皱了皱眉,不想搭理这种明显的心理攻势。
“迟小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呢?”
迟云轻笑一声:“反正你都会说出来,随你先说哪一个。”
男人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好消息是你身上带着的定位器接通了网络,已经把你的位置信息发送出去了。”
“坏消息呢,你不关心吗?”
迟云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他一个人表演,他也不恼,开开心心地说着:“坏消息是,他受了伤,人员折损不少,赶到这里至少也得半个小时。”
“而我,会在他抵达之前将你扔到海里去。”
普通人被海浪卷走都难活,何况是在被捆住手脚的情况下,段阳心里焦急万分,可偏偏手里没有能割开绳索的东西。
“嗯......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吗?”男人有些失望地继续补充道:“海水进入肺部时的窒息感是很痛苦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入海底的感受可不算美妙,迟小姐。”
迟云沉默地看着海面,他描述的那种痛苦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潜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有一瞬间要冲破理智,她有些失神。
见到她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男人的恶劣得到了满足:“好了,季承山,现在来说说你吧。”
季承山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他祈求道:“求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不会让任何人得到那件东西的。”
“是吗?”
季承山拼命点头,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他磕一个。
“但是你的行为却不是这么说的,先是救下亲生女儿,然后又借此和唐元鹤接触,甚至私下会面,我知道你不会大胆到随便交出底牌,但是季承山啊,我真的没法再相信你了。”
什么,什么救下亲生女儿?
季承山的脑子无比混乱,亲生女儿,指的是迟云吗?自己什么时候救她了?
还没等他提出疑惑,视频对面的男人就继续说了下去:“老朋友,你了解我,我喜欢赌,不赌钱,但是赌命,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也该来上一把了。”
季承山的双腿开始颤抖,他的呼吸急促到快要断气。
“我赌,你没有把监控交给任何人,怎么样,老朋友,你赌什么?”
季承山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好了?一旦我死了,你可是要身败名裂的,走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咱们相安无事不好吗?”
“相安无事?我不这么觉得,我们这种奸诈又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很难相信别人的。”他嘴上说着自贬的话,口吻却充满了骄傲。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你的家人比你先一步上了路,其他跟你有过来往的人也全部调查过,有问题的全都解决了。”
“要是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是赌输了,那我就认命,跟你一起走。”
季承山知道这下是彻底的死路一条了,浑浊的泪珠从布满皱纹的眼中流出,他口齿不清地祈祷着:“神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迟云转头看了他一眼,季家从来没有任何信仰的痕迹,据她所知,季承山也是个无神论者,怎么会这么突兀地祈祷?
男人微笑着在视频那端做了个手势,司机掏出装了□□的□□抵住季承山的脑袋。
季承山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大喊着:“神,神,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他极力想要从枪口下挪开,飘动着花白头发的脑袋死死地盯着迟云,口中还在大声呼喊着:“神,神,神!”
季承山的瞳孔因为恐惧而迅速缩小,掺着海腥味的粗糙空气顺着气管向下蔓延,他竟然提前品尝到了血腥气。
枪响了,潮水翻起的声音盖住了生命散去的痕迹,倒下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