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她自魔世回归,寻往阴阳学宗,却被拦在学宗之外。学宗新任宗主——泰玥皇锦对外人深恶痛绝,即便她是如画江山的义妹,也不被允准进入学宗祭拜。
十一年过去,她的样貌丝毫未改,有幸存的旧识认出了她,告知了当年发生的事,并希望她不要怪罪泰玥皇锦。
她并不想怪罪泰玥皇锦,也理解泰玥皇锦的心情,虽然她知道,泰玥皇锦是在责怪她抛弃学宗离开,甚至怀疑她与黓龙君合谋,有所目的地接近如画江山。
当年交好的人,如画江山、临书玉笔、行诗乐苦,甚至云棋水镜都已不在,她完全没有强求的理由,于是改往遥山远水弔祭。
“那个人……”明渊凰想起在遥山远水遇到的人,“应该就是我无缘结交的雅首,休琴忘谱。”
他们曾有数面之缘,但是始终错过。他的身上有一种澹泊,让她心生好感。可惜十年过去,那份超然换成了一股违和。正如无相子给人的感觉,阴不阴,阳不阳。
“吾至今也不知当初要找的人是谁。”明渊凰揉搓着腕上的琉璃佛珠,“但是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
不论是何缘由让她停留道域,她都因此得到了答案。
天意指引她结识黓龙君,让她与墨家结下渊源。她对黓龙君的好感让她一度怀疑,云棋水镜便是她要找的人。于是她提前计划接触黓龙君,无意中通过黓龙君的考验,并送出了她的“拜师礼”——黑白玲珑子。
现在那盒黑子,在他的传人俏如来手里,而另一盒白子,在她这个原主人手里。
天意天意,天是故意。
十八年前,黓龙君允诺她完整一局;十八年后,与她对局的人是俏如来。
十八年前,她因黓龙君的话,恰巧避开道域大战,留下遗憾;十八年后,她又因为俏如来,主动涉入道域旧案,弥补遗憾。
缘,当真妙不可言。
结束回忆,明渊凰化回原样,再次通过九脉峰进入苗疆。
俏如来与赤羽已经离开,监视九脉峰入口的人也已撤离。她的来往未经过万里边城,又与荻花题叶达成协议,不必担心忘今焉起疑,影响她在苗疆的布局。
夜空静谧,朗月高悬。突然,身后刮起不寻常的风,淡淡的杀气夹杂其中。
“嗯?”明渊凰驻足回首,邪威吹拂黑纱,金龙翻腾欲飞,“是你。”
“十冷寒风啸九方,披戎衣,八月吹霜。万里血足踏千浪,杀意起,百城尽殇!”
——来者竟是铁骕求衣。
“跟踪者,是你的人。”明渊凰转身看着铁骕求衣,“亲自前来,军长所为之事,定是非同小可。”
铁骕求衣开门见山:“吾要你离开苗疆,远离王上!”
听到他的要求,明渊凰毫不意外,从容淡定地反问:“你是以何种身份要求,军长,还是,老二?”
铁骕求衣语气不善地问道:“老七到底出卖了多少情报?”
“不多,但是够了。”
“嗯?”铁骕求衣的目光一沉,“他连尚贤宫的位置都透露给你?”
明渊凰扬起嘴角,眼眸微微眯起:“我只是对他讲,若他想对付老五却苦于无法,本皇有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
铁骕求衣闭了闭眼睛:“杀了她。”
“然也。”
“你真是一个危险的人。”铁骕求衣的敌意越来越明显,“这样的人不能留在苗疆,更不能成为苗疆王后。”
“我很意外你的评价。”明渊凰露出惊奇的神情,“我像一个危险的人吗?”
“前任钜子之徒,现今魔世之主,哪一个身份不危险?”
“我是讲……”明渊凰侧过身偏头睨视,“我像一个……人吗?”
目光冰冷,威压沉重,铁骕求衣眼中一晃,面前的人不再是人,而是无端无际的深渊。
铁骕求衣凝视着深渊,额上不自觉地冒出冷汗。汗水滴落瞬间,潭水扭曲旋转,犹如无底黑洞,想要吞噬靠近的人。
黑色漩涡中央,是一只猩红邪眼,目光冷漠无感,仿佛她才是这股深渊,而不是深渊中的怪物。
“现在你还觉得……”明渊凰垂眸轻拭琉璃佛珠,“我是一个危险的人吗?”
“怪物,是他们给你的评价。”铁骕求衣背后肌肉紧绷,“但我不只是九算,更是军人,恫吓对吾无用。”
“吾没打算恫吓你。”明渊凰缓缓放下手,“从你现身的那刻起,吾便决定——以武决胜!”
一声低喝,明渊凰踏步飞身起,跃击一掌劈向铁骕求衣。铁骕求衣单足后滑,稳固身形与之交手。拳掌交接,威力万钧,夹带雄浑气劲。
明渊凰劲爪探向面门,却被铁骕求衣侧头避开。一击穿空,明渊凰扭腕变向,横式再取铁骕求衣。铁骕求衣没再闪避,立即抬腕抵挡攻势。
就在腕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