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放置在他的膝上。
“再等等,很快就开始了。”
熟悉的掌心脉络,带着熟悉的温度,从她的手背慢慢渗透,浸入心间……
不长不短的沉默之中,两人各揣南辕北辙的思绪,但相同的,是魂不守舍,心猿意马。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请宋贤和姨娘他们进来呢?”她率先打破了沉寂:“如果是为了照顾我的脸面,其实大可不必。他们那些人啊……是群逮住便要吸个干净的牛虻,交不透喂不熟的。”
说这话的同时,她看向他,他也看着她。
夜幕之下的相视,她能清晰捕捉到他眼中的怀意和狡黠:“我知道。”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呢?还命膳房烹制了那么多鱼肉佳肴!就算花的不是我的银子,我看的都心疼!”
萧让尘耸耸肩:“给你出气啊。”
宋辞噗嗤一声破功出来,随即脸上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想撑死他们?”
这时,房下的院落里,近他身伺候的小厮垂首跑来高声禀告:“主子!姑娘!宋家的宾客们用完了席面,现下身子感到不适,奴不知如何是好,来请示主子们的意思。”
宋辞脚撑了一下,将身子扭向来者的方向:“怎么会不适呢?哪里不适?”
“这……”小厮联想到那场面,不禁觉得有些难以启口,恐秽言污了主子们的耳朵。
反倒是萧让尘心知肚明,抢先答道:“将他们领到西院去吧,再派去个郎中。”
小厮弓起身子答了句是,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去落实。
宋辞歪头,大为困惑:“你都不好奇他们哪里不适吗?实在不行我过去看看吧?”
萧让尘舒了口气,轻飘飘转过脸,手中依旧没放开她的手:“焰火马上快要开始了,你若是恰好走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为你准备的好光景?”
“可是他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他声音不高不低,从中打断:“区区小疾,无关痛痒,没事的。”
直到这时宋辞才突然想起他说的“出气”,差点急得站起来:“不对!萧承钧!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快说!他们怎么了?”她从他的两掌中间发力,他又偏不肯松,竟直接从里面将他的手连带起来。
他嘴角一侧轻斜:“没什么,冷不防油水太大,肠胃有损也在所难免。”
“刚巧西园荒废,毛司众多,应够他们分的了,也省的污了其他宅院,往后还要住人呢。”
宋辞顺着他猜谜似的话捋下去,顿时脑中念头一闪。
“好啊你!”她饿虎扑食似的凑上去,脸上的笑有着许多不同的意味:“够坏的!你居然给人家下药?”
“是不是?是不是下药?嗯?”她左攻右袭,玩闹着想要让他亲口承认。
“多损呐!亏得几刻钟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慷慨的冤大头……可冤大头也算是好人!谁想到转头就听说给人家下药!”
萧让尘被她闹着,神色举止依旧沉稳淡然,眼角眉梢却是从未有过的弧度,故意嘴硬:“谁下药了?都说了素太久,猛吃荤腥,肠胃受不住,与我有什么干系?”
“啊对对,你清高,你好心给人家吃大鱼大肉……”宋辞美眸流转,有些恶作剧得逞后的担惊暗爽,又有点有人替出头的满足:“反正你给他们找郎中了,应该拉不死人。那索性……就这样吧!”
萧让尘见她高兴,没有因家人受苦而责怪他,心底轻松的同时,亦对她身份的迷惑更盛。
按理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也是一家人,总要比他这个认识没几个月的朋友强吧?
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担忧埋怨。
“宋辞。”他在浓夜中保持清醒,同样亦在她面前沉沦:“我将心摊开给你……你是不是也该予以回报?哪怕只有半分,也好。”
“告诉我,你是谁?”
宋辞知道,他对她的质疑无论她怎么解释或验证,只会随着时间一天天加重,永远不会消散。
她也想告诉他实情,因为不管他在旁人生命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但于她来说是个好人……她真的很想在这孤独寂寥的朝代,有一个毫无保留毫不设防,坦诚交付从里到外的朋友。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原则上是不该被任何人知晓的。
可独自保守秘密的人,定要孑然一身背对太阳,被世界所孤立。
而秘密存在的另一个意义,便是找个值得相信的人去分享。
那时,她的阵营便不再是孤军奋战,所有的事她都可以找人倾诉商量,甚至只是日常输出宣泄……
憋太久是会死的,不开玩笑。
仿佛气球,一直吹一直吹,只入不出,到最后总有爆炸的一天。
宋辞现在就恰好是爆炸边缘的阶段。
她真的好想好想……拉一个人,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