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雪阳恢复成平日的容貌，这样，应该也是她的愿望，到时黄泉见到雪阳，就不会怪他，怎么就让她这副模样就去了。
兵将声音已在外围，霁怀真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树族气息，他的身体早在最初就被砍了一刀，如今到这步，不过勉力支撑，甚至有些昏昏沉沉。
他握剑，至少最后他要战斗到底，但刚站起来，他就往后摔了一跤。
强烈的碰撞让他霎时失去方向与听力，天地刹那安静如许，他在地面缓了许久，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这黑暗更浓重了些。
“除恶扬善心志向，荡涤鬼魅与魍魉，孤单只身龙宫……”
很远的地方飘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这是……《哪吒闹海》的唱词。
绣花鞋步步而来，蓝色貂裘如雪盖，仿佛携光，绝伦无双的面孔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落水苍蝇般的霁怀真。
女子蹲下身，眼神清亮而睿智，她的眼角噙着笑意，就这样不言不语望着霁怀真。
“你……是？”
见他还有意识，女子不惧满地泥灰，盘腿坐在霁怀真身边，“傀儡戏班班主，寒绡。”
“傀儡戏班……咳咳……”霁怀真嘴角流出黑血，“竟然真的存在……”
“当然。”
“那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霁怀真猛地将剑插在地面，强行挣扎起来。
寒绡歪头，“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她说话时有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楚。
“我要你帮我复仇！我要杀了害我父母和朋友的人，我要杀了他！”霁怀真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是他从未想过会背叛他的存在，但偏偏，这个人，是他。
寒绡盯住霁怀真很久，眼中无悲无喜，半晌她回道：“可以，但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真的可以？”霁怀真往前爬了两步，鼻尖几乎与寒绡相碰。
“只要能复仇，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寒绡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将霁怀真的下巴牢牢捏住。
“事成之后，我要你，成为我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