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好友在自己面前死去,太宰治最终也只能沉默地将他埋葬。
和枝呢……?
他有些迷茫。
啊,和枝跟织田作上次的分别,竟然是永别了吗?
他的心里涌现恐慌。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现在的松原和枝的心里织田作之助是多么重要。
他要找到她。
结果到达松原和枝的别墅时,却被看守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拦下,他们用惶恐的语气说:“太、太宰大人!请不要再前进了。首领下令,除了红叶大人跟芥川大人,其余所有人不得入内。”
太宰治抬头看向三楼,似乎有个人影正站在窗帘后。
他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还不是时候。
他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 * * * * * * *
松原和枝手抓着窗帘,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太宰治离开的背影,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一朵被晒干了的白色干花。
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恍惚之间就如同之前与她分离的所有人都又一次地向她挥手告别。
说,再见。
现在每天只有尾崎红叶和芥川龙之介能够进入她的房间,哦,还要再加上森鸥外跟爱丽丝。
森鸥外因为无数事务在身,很少亲自来,更多情况下,他会让爱丽丝来。
松原和枝对待爱丽丝的态度跟以前差不多,但是每次和爱丽丝相处的时候,她总觉得十分疲惫。
看着爱丽丝那双蓝蓝的大眼睛,那颜色如同刚被水洗过的天空,她会从中窥见一抹颜色更深的蓝色,也会有些害怕地看见一对殷红的眼瞳。
她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削瘦。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她刚刚被森鸥外救上来的那段日子,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仿佛也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灼烧着她的胸膛,疼得她只能面对黑漆漆的空间。
无论闭眼,还是睁眼。
尾崎红叶和芥川龙之介平日里也有任务,但不管多忙,总会有一个人在别墅里,门口的黑衣下属增增减减,却始终存在。
但是无所谓。
尾崎红叶会和她说说话,她总是保持沉默。面对芥川龙之介,她更是说不出话。
只要同处一室,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那漆黑的眼珠里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执着神色。
可是,她想看见的是另一个人。
只有一次,她主动提出了要求,想要一套雕刻工具。
她要雕刻一个铃铛。
在雕刻这方面,她是新手,很快手上就添了不少伤痕,在尾崎红叶轻轻抚过这些伤痕,问她“疼不疼”时,她沉默一会儿,轻声说:“不疼。”
和心里的痛苦相比,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过了半个月,她雕刻好了一个比较精致的银铃铛。
她把它举起来,看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几缕光从镂空处照下来,打在她的脸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
过了半天,又放下手,摩挲着铃铛,一股焦灼感从胃部渐渐蔓延到喉咙,眼前的画面也一点点开始模糊。
“和枝大人!”芥川龙之介有些惊慌地呼喊道。
她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不少人凌乱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好久才消失。
她的手背一瞬刺痛,然后冰凉的液体慢慢流进她的静脉血管。
好冷。
明明快要到夏天了,为什么会这么冷。
好像她的身体还躺在床上,但是灵魂却回到了西伯利亚的寒夜里。
她一个人走在雪地里,茫然环顾四周,只有黑压压一片森林。
“月绘里。”
母亲忽然出现在面前,笑容温婉,旁边站着个子高挑的哥哥和彦。
他们一起朝她伸出手。
她下意识笑起来,向他们跑过去,急切的脚步带起白色的积雪。
可是不管她怎么奔跑,离母亲和哥哥都没有一丝接近,反而越来越遥远。他们的身影也快消失在森林深处。
母亲跟哥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哀切的神色。
“月绘里。月绘里。”
他们的呼喊越发急切,好像她再不赶过去就来不及了一样。
她气喘吁吁,却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母亲和哥哥失望的目光。
他们转身离去。
“别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们!别走!”
她手撑在树干上,眼中泪花闪烁。
“塔西娅。”
又有人在她身后呼唤道。
她听见这声音,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