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过的。”
她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可她却变得更加痛苦了,“也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
记忆里那双笑盈盈温柔的眼睛,和悬崖边那双决绝嘲弄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一口气都上不来。
她扯了扯嘴角,“再后来臣拼命读书、习武,就为了可以让母亲多笑一笑,可是她后来变得好吝啬,臣不管多么努力她都不肯再笑,哪怕一次。”
与其说是在跟卢雪儿讲述,涂禾现在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我总想着,当我金榜题名时,便可带她远走高飞,可老天爷从来不肯眷顾我,我的女儿身还是被发现了,那家官员勃然大怒,要秘密将整个绿萝村处决,村民为了保命,打算把我献出去,我母亲自是不愿的,她再一次撒了谎,稳住了村民,可是却在饭菜里下了毒,毒死了所有人,她发着疯将村里的酒撒在了每一户,每一个草垛上,又放了一把火,整个村子一夜之间,只剩下了灰烬。”
卢雪儿记得的,甄各庄当时为了能够控制每一户,不许私自开灶,每一碗饭必须都出自村里的共同的食局。
“那你母亲呢?”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活下来,她太累了。”
涂禾垂着头,几缕头发半遮住了她的脸,空洞茫然的眼睛干涩地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涂禾的泪似是都由卢雪儿流了,卢雪儿的眼泪像是失禁了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真是该死啊!这样的疤需要多久才能愈合,她却为着自己心里那一点点的私心咄咄逼人。
“涂禾,对不起。”
涂禾却道:“我不该报仇吗?”
卢雪儿被问住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你要报仇,你要。我会帮你的,不止是帮你隐瞒身份,只要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一定会帮你。”
涂禾转眸看向卢雪儿,卢雪儿满脸满眼装着的都是真挚和愧疚,她已经相信了涂禾说的话,涂禾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对不住了,贵妃娘娘,我知道我这身份总会兜不住,但绝不能是现在。
涂禾从胸前掏出一个帕子,递给了卢雪儿。
卢雪儿接过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紧紧捏着涂禾雪白的帕子,加重了语气:“我真的会帮你。”
“好。”涂禾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还有!”卢雪儿举起手,做出一个发誓的手势,“我一定一定会守住你的秘密!若是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死后不得超生!”
“多谢娘娘了。”
涂禾这句话虚弱地卢雪儿差点没听清。
卢雪儿察觉道了她的异样,“涂禾,你没事吧?”
“噗——”
一口鲜血从涂禾嘴里吐了出来。
“涂禾!涂禾!”
李观棋见卢雪儿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他就过来了,可他刚一来,就听到屋里卢雪儿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一头冲进了屋子,涂禾在他面前正要直直倒下去,他一个健步接住了她。
苍白如纸的脸,和唇边、下颌处骇人的鲜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激得李观棋心一紧。
“涂禾!”
他慌了,“涂禾!”
“快去喊华容姑姑!快!”
卢雪儿拔腿就往外跑。
兰因紧跟在后面,上去就要抓涂禾的手腕为她诊脉,李观棋攥住了他的手,“你不许碰他!”
“贫僧懂医术!”
李观棋将涂禾护在了怀里,眼神狠戾,“朕说了,你不许碰他!”
自打走上旅程,兰因对涂禾的种种他全都看在了眼里,会因为涂禾的笑容而笑,目光永远在涂禾的身上,而那目光实在说不上清白二字,那里面溢出来的绝对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爱慕,深深的爱慕。
“滚。”
“把她给我。”兰因不肯让步。
“你若是再不滚,朕就下旨斩了你!”
“那陛下就下旨斩了贫僧吧。”
华容赶了过来,李观棋瞪了一眼兰因,先将涂禾抱到了床上,“姑姑,你快看看他。”
华容快步走上来为涂禾诊脉。
李观棋扭头看着兰因,目光凶狠,翻飞的戾气越来越重,他用嘴型说了一个“滚”。
卢雪儿焦急地站在一旁,恨不得敲死自己,“姑姑,涂、、大人没事吧?”
李观棋脸阴沉着。
华容沉着眉心,脸色不是很好,道:“无大碍,我为她扎针疏导一下。”
“这对她的毒有影响吗?”李观棋问道。
“有,急火攻心可能会让她体内的毒蔓延一些。”
李观棋看向卢雪儿,眉眼间都是戾气,他沉声道:“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急火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