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只能是为了我。”
李观棋的手掌抚在那封信上,心就软了下来。
“那她若是听到了钟声,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卢雪儿底气不是很足,“她应该听到了吧?但是涌泉寺在城外的山上,能听到吗?”
她刚才真的撞得很用力了,她现在脑瓜子都嗡嗡的,耳朵里面痒痒的,嗓子也不太舒服。
“能听到的。”华容道。
李观棋的一颗心放下了,涂禾没事便好,他很怕她会去报仇,他那一刻好想知道,涂禾到底经历过什么,那样悲怆狠戾的眼神,比插在他身上的刀更让他痛。
可已经过了一日涂禾还没有回来。
李观棋坐不住了,可他身上的伤又让他动不了。
她是出事了?还是没有听到钟声?
涌泉寺的客房里,涂禾的脸烧的红彤彤的。
她高烧一直不退,伤口有轻微发炎的迹象,兰因只能一直帮涂禾处理伤口,可效果甚微,再拖下去若是伤口发炎严重,那便会有生命危险。
他忙又写了一封信,托涌泉寺的僧人送往皇宫。
陈川不敢耽搁,拿着信一路跑着到了紫宸殿,“陛下,昭仪娘娘有信儿了!”
“是什么!”
卢雪儿接过信,“涂禾伤口轻微发炎,高烧不退。”
简洁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担心了起来。
华容直接道:“观棋的伤情已经控制住了,宫里也有袁鸿在,我去看看涂禾。”
“我也去,我可以帮忙!”卢雪儿也坐不住了。
李观棋也想去,华容看穿了他的想法,“你先好好养伤吧,等她好点,我们就带她回来。”
“是啊,陛下,涂禾交给我和姑姑你还不放心吗?”
“好。”李观棋有心无力,他身子现在很容易困乏,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痛,他只能等。
华容和卢雪儿赶到涌泉寺的时候,涂禾烧得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她额头上绑着白布条,手上、膝盖上、还有她的脚上都缠着白色的布条。
兰因见到她们来,简洁地说明了情况,就退出了房间。
卢雪儿追了出去,“兰因大师?”
兰因停下了脚步,“娘娘有何事?”
“钟声听到了吗?”
“她撑到听完钟声,才昏过去的。”兰因忍着心里的感情,话说得冷淡。
“那涂禾身上的伤……”
兰因思忖了片刻,还是将这几天的事情全都说了,这样或许能帮到涂禾吧。
卢雪儿听得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头重脚轻地回到屋里,看到华容正处理着她胸前的那道新伤,在那道新上的旁边,还有一道伤,是一个多月以前在死亡谷挨的一箭。
她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但她还是甩开了这些纷繁的乱绪,跑过去打下手。
好好一个女孩子,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
华容看得心里难受,红了眼睛。
卢雪儿轻轻拆开她额头上的布条,额头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血淋淋的一片擦伤,触目惊心,她一下就移开了目光,又小心翼翼地转了回来,“姑姑,会留疤吗?”
“我新配了一副祛疤痕的药膏,到时候拿给涂禾,只要她好好用,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好。”卢雪儿忍着眼泪,撇着嘴应道。
手背上、膝盖、脚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华容主要处理她发炎的伤口,剩下的都是卢雪儿包扎的,两个人用了好久的时间才弄完。
僧人送来了斋饭,两个人坐在这桌边吃饭,卢雪儿将兰因跟她说的事情说给了华容。
她道:“我得写封信。”
“写给谁?”
“写给陛下,我要把涂禾从香炉峰的山脚下三步一叩首,整整五天才拜上来,坚持到听到钟鼓声的事情全都告诉陛下!让他还成天纠结涂禾有没有骗他,涂禾性子本就冷,一颗心能有的温度全给了陛下,他还要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卢雪儿越说越气愤,末了,抱怨道:“陛下好烦人!”
华容被她逗笑了,“雪儿,你是个好姑娘。”
卢雪儿骄傲地一抬下巴,“那是,我父亲将我养得很好的。”
吃完饭后,她真的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回到了宫里,信里说了涂禾做了什么,还说了涂禾的伤势,当然有一点点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她还是让李观棋不要担心,又她跟姑姑在,涂禾很快就能回去了。
后面的几天华容和卢雪儿一直照料涂禾,涂禾发炎的伤口渐渐恢复正常,其他处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烧也跟着退了。
又待了两天,涂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们已经在涌泉寺叨扰了太久,在华容的评估下,她们准备回宫。
涂禾的伤还在愈合阶段,脚程便慢了下来,等回到宫里的时候,天已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