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发动战争,反而因为抢掠打草惊蛇,这可能也恰恰说明了,东突厥没有占据人和,他们的兵力可能连偷袭都难以取胜。
涂禾看他们连个紧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他们两个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看来两位大人都想明白了,不知这样能不能改变两位大人的心意。”
冯阳不甘示弱,“可万一这是东突厥的障眼法呢?他就是想企图以这样的方式迷惑我们,等我们上钩了,趁机反扑,也不是不无可能。”
涂禾接道:“中书令如此说也不是不无道理,这是两种情况比较下来,下官倒是更偏向第一种,若是他有足够的兵力,第一种趁其不备是最容易夺城,胜率最大的,第二种很不明智,如此激进且胜算相对较小的打法,并不明智。”
冯阳朝着涂禾迈进一步,语速又急又快,“好,就算你猜测的是真的,可我们也都知道,东突厥迁移到了阴山山脉以北,此次战争意在将东突厥连根拔起,可我们又从何得知,东突厥是不是仅有这支小队回来了,若是他们的大部队仍在阴山山脉以北,我们的战争就毫无意义,还会浪费大量的军力、粮草。还是说难道要翻越阴山吗?这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
二十年前都没跨过去的山,二十年后又如何跨得过去!
“中书令可曾见过阴山?”萧自衡插话道。
“不曾亲眼见过,只在书上见过它的雄伟壮丽。”
萧自衡向前一步,走到了涂禾的前面,挡在了涂禾和冯阳之间,“阴山山脉绵延千里,似与天相接,即使在炎炎夏日,山顶上终年覆盖皑皑冰雪,翻越阴山几近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也是为何二十年前,当东突厥逃亡阴山以北时,大明的将领在综合考虑以后,没有追过去的原因。”
萧自衡身材高大,长年征战沙场让他自带气势,站在人前的时候若不是刻意表现出亲近,就显得如同地狱恶煞一般,很有压迫感。
冯阳背着手,挺着胸膛,抬头与他对峙,“所以说,若是东突厥的大部队没有一起搬迁过来,战争就毫无意义,老夫知道诸位年轻气盛,自觉世间万物无可阻挡,可边境百姓经不起战乱,一场战争也不仅仅是浴血奋战那一刻,物资需要运输,这就会耗费大量的钱财和人力,百姓流离失所这更是国家之责,这绝对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涂禾从萧自衡身后走了出来,他知道萧自衡是有保护自己的意味在里面,可是他们现在必须站在一起,“阴山以北环境恶劣,生存艰难,一年时间寒冷的时间更长,那里土地贫瘠不适合种植,对于东突厥来讲那里的生活应该很难捱,他们回来后立马就进行抢掠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一定是所有人都回来了,不然他们抢的那些物资等他们再翻过阴山,怕是什么都不会剩下了,甚至包括他们的性命,这样的抢掠没有任何的意义,再者奏疏中也说了,他们抢掠非常频繁,且不是相同的人,退一步讲,若是他们真能来回在阴山穿梭如过无人之境,那我们的军队跟着他们的踪迹也定能翻阅阴山,找到他们的驻扎之地。”
她强撑着说完这些话,中午的饭在她胃里翻腾,腿也已经在发软,她确实不太舒服。
“翻越阴山哪有那么容易!”冯阳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动了气,“这需要很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和指挥作战的能力!难不成舍人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是朕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就是定远大将军,萧自衡。”
萧自衡转身正面向李观棋,“臣自当不负陛下的信任。”
左忠堂面向李观棋躬身作揖道:“陛下三思,如今敌暗我明,情况难料,贸然发起战争,实在非明智之举啊!”
李观棋看着一旁不发一言的谢文芝,道:“老师怎么想?”
谢文芝躬身一拜,“老臣赞成舍人的看法,东突厥早在二十年前就应该灭绝,他们抢了一线生机如今再犯,就应当让他们将二十年前欠下来的还回来。”
李观棋微愕,他其实最拿不准的便是谢文芝,不管是左忠堂还是冯阳,他都大抵猜到了他们是不主持战争的,独独谢文芝他拿不准,而如果解文芝也是不主战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可现在解文芝是支持的,而且他说的话里不知为何,李观棋总觉得馋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涂禾原本背对着谢文芝,可她再听谢文芝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错觉,那话仿佛是对着自己说得,她急急转过身,又发现谢文芝面朝着的是李观棋。
“朕的意思也是主战,朕心中合适的将军也是萧自衡。”李观棋这话说得不容置喙。
冯阳见自己苦劝无果,只得到:“可陇右节度使是最了解那里的,而且也曾和东突厥交战过,是最有经验的,陛下若真的要战,那节度使是最好的人选。”
李观棋道:“定远大将军身经百战,出兵奇异,朕认为是此战最合适的主将,这事无须再议。”
“臣定当竭尽全力,将东突厥一网打尽。”萧自衡躬身道。
陈川在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