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得,尉迟主上为公主送来了大婚厚礼!”书生回道。
“此事……,此事那端安王知道了?”莲歌警觉地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那厚礼道。
“公主虽然大婚,嫁入了诸葛门庭,可微臣只是公主的臣子,故王爷他不会知道的!”范进递去一宽慰的眼神。
“范进,这其中有鬼!”莲歌倏地将那红绸盖上了,托着下巴,眼中跳出一抹光灿。
“是后冠,后冠呢!”书生递过一封国书,苦脸道。
“本殿大婚,那恶魔头子送我后冠?那伏律的事,本殿可帮过他,这世间怎会有他这种不知感恩戴德的小人?”莲歌的眼睛震了三震,又飘出了几朵迷茫。
“尉迟主上来书,向公主道喜,他说公主虽嫁入皇门,可步入僴関,性命堪虞,有此后冠充充场面,自会好些,是为拉大旗作虎皮之意!”书生解释道。
“嘿,你不知,我却清楚得很,什么拉大旗作虎皮,那尉迟璿璥分明是在与虎谋皮,他怕我一命呜呼,那伏律之事就无从查起,那小四儿可不是三哥,什么都告诉他,他心急着呢!”莲歌将那国书愤然撕作了两半。
“此事,王爷必会知道的!”书生颔首时提醒道。
“承旨大人说的不错,嘱那福印将此后冠置于我母后为我赶制的吉服旁,端安王会知道的,即刻,现在!”莲歌抬了抬下巴吩咐道。
熙元三十一年深秋,濋章殿在一门双喜的嘈杂后,一夜归寂。
这一年秋后,武皇大开杀戮,江夏的漕官一批批获罪问斩,株连者千余。
青転侯络缙上交税银,连书十二道奏表,细数冤屈,以示忠心,怎奈告他通敌的奏折又如雪片般落于御案处。
青転侯急若热锅上的蚂蚁,梁帝亦送来了青転侯通敌的罪证,怒斥这叛国者,无法得获梁朝重用。
“此乃梁贼离间之计,请大帅于圣上处替微臣进言!”青転侯于酉安王前,躬身相求。
“青転侯,摆于你面前有三条路,一,交兵纳贡,折本保命;二,饮了鸩酒,子嗣世袭;三,归附梁朝,遗臭万年!”
“微臣……,微臣欲戴罪立功!”骆缙转眸,近前递言。
“立功?边境虽有异动,却无战事,敌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知你有何功可立?”酉安王好奇道。
“王爷不知,太子已结党保储,那江夏的漕官皆是太子党羽,六皇子获罪、夏侯延之死皆由那群佞臣所为!”
“青転侯,你如何把自己摘了个干净?江夏事发,是你这老贼在其中推波助澜,那佞臣有脱罪的私心不错,可他们如何也不会逼圣上严惩罪臣,是你,以昀舜一事,于圣上晓以颜色,你这大奸之人,还有何颜面唤旁人佞臣,而你知道的如此明白,难道就不怕圣上怀疑你也入了门党之中?”诸葛弘义闻言,目光深邃地看去。
“旧事怎堪回首,微臣也懊悔千般,自封地遭了天灾,眼见这漕米竟出现霉腐,兵丁纷纷病倒,微臣当时也是气极攻心,才上本请圣上明察,哪知此事牵扯出诸多江夏罪迹,骆氏一族几代侍君,老臣敢对天起誓,对圣上微臣绝无二心!”骆缙汗流满面道。
“青転侯,实话告诉你,那三条路便是本王来前,圣上告知的密谕,除了交兵保命,你没有活路,我六弟不会白死,还是自择吧!”酉安王抬眸笑道。
“不……,微臣……要面圣……,微臣要前往金殿叩见圣上……”青転侯灰败着一张脸,老泪纵横道。
“骆缙,你有活路,圣上给了你恩典,一切全在你一念之间,若你想与本王杀伐一场,本王愿意奉陪到底,本王正想以你之首级血祭我那可怜的六弟呢!”
酉安王睚眦俱裂地瞪过,青転侯面孔虚白,进退两难间,一时瘫软在地,昏厥过去。
熙元三十一年岁末,青転侯上表告罪,饮鸩而亡。
候府大乱,树倒猢狲散,各自奔逃,嫡子兴兵未果,自刎于酉安王驾前。
青転侯远支,常年御守关隘的大将骆英,有文武之修,得旨袭位,交兵纳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