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野心勃勃的殷寿站起来,又开始给王叔罗织罪名。他握紧了曾沾满鲜血的手:“若她不是狐妖,王叔岂不是滥杀无辜!”
比干看着他:“身为殷商大司命,我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姬发的冠翎颤动起来了,殷郊扑上来阻止了,唯有殷寿,事不关己地站着,看着那柄刀,划开王叔的腹部,看他为了社稷捧出自己的心,看狐狸脱壳,冲众人啸叫。
看啊,他总是这么漫不经心地,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
他笑,他展臂,他露出宽阔的胸怀。
他说,祖宗在哪,叫一声,有回应吗?
于是,所有人的努力都不作数了。
殷郊的自缚请罪,脸上的鞭痕,忘却如何弹琴的双手;姬发的夜夜不眠,忍辱负重。
还有比干,曾经那么疼爱地说:“他从前也是个好孩子。”
他从前,只有这么高呢。剑都握不动,日日来找我哭鼻子,说他也能像兄长一样经史书赋信手掂来,先王却总逼他练骑射。
而今,徒余一句,大商,真的要亡了。
朝歌城,所有人都偏心。殷寿长大了,他没有从父兄处学到爱,只学会了偏心,永远偏心自己,不信他人。
他那么伟岸地阔步在宗庙之中,那么痛快地判自己的儿子斩首之刑,那么迫切地背信弃义,让姬发去杀死自己逃亡中的父亲。
殷寿,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也是个,低伏在地,出生入死,不被宠爱的孩子。
你把那个孩子,丢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