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说道:“你把他今晚交代的事叫人写成状纸,明早连人一起送去州府衙门。”
来钱说:“好,小的这就去办。”
“姑娘!”琼枝回来了,手挽着小卫大夫的细软包袱,进门来说道,“小卫大夫的住处已着人打扫过,就在我们同怀园里,大公子这若想叫人,她能马上过来。咦,小卫大夫呢?”
虞南珠苦笑:“在严都督那。”
琼枝疑惑:“不是说好了小卫大夫照顾我们大公子?她怎么能去都督府?”
虞南珠:“没去都督府,就在同泽园。”
琼枝呼吸一滞:“啊?”
虞南珠:“唉……”
总觉得他们家最近不能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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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佑君半夜醒了,疼得哭嚎,但总不能又给灌晕。小卫大夫被匆匆叫起来应付,虞南珠哪里还睡得下去,一起去看虞佑君。
“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
只听虞佑君扒住小卫大夫连哭带喊不停问,小卫大夫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抚,一边给他把脉,又开了止疼的药方,叫人下去煎药。
虞南珠坐在外间打哈欠,困得眼含热泪。知道虞佑君的腿保住以后,她已经没那么担心了。大哥也该长个记性,以后面对周赟要多长几个心眼。
“姑娘,你回去睡吧,大公子这边有我。”小卫大夫在里头说道。
虞佑君呜呜地也说:“囡囡快去吧,大哥没事,呜……”
虞南珠:“唉。”
她回到同怀园,累得倒头就睡,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晌午。
蝉声在睡梦里聒噪,她睁开眼怔怔盯了会帐顶,缓缓坐起身,唤琼枝。
琼枝进来一面伺候梳洗,一面把虞佑君跟严未迟两个人的伤情禀报了一遍。睡前虞南珠交待,不能让虞佑君知道严未迟也在同泽园,至少这几天不能知道。等严未迟能挪动了,那会就算虞佑君知道,她也能给人家换地方养伤。
得知两个人都好好的没给她找事,虞南珠吐了口气,吩咐在外头摆膳食的丫鬟,把来宝叫过来。
她没吃早饭,午食厨房就给备了清淡的。虞南珠喝了一匙炭火瓮出来的白粥,问起那两位祖宗吃过没有。
琼枝说:“大公子吃了不少,严都督却没吃。”
碗上的瓷勺顿住,虞南珠抬头:“怎么不吃?是厨房准备的不合口味?”
“我去问了,甲护卫说都督没胃口,吃不下。”琼枝道,“哎,一大早灌这汤药那汤药的,嘴里发苦,怎么还吃得下。”
虞南珠:“……那,不吃也不成啊!”肚子没东西垫底,药喝下去伤胃呀!
琼枝叹气:“谁说不是呢……”
这时来宝来了,给虞南珠行礼:“姑娘找我?”
他一早跟来钱两个把杨通扭去了衙门,这会刚回来没多久,脸上汗淋淋的。
琼枝给她湿帕子,嗔他要来见姑娘也不知道洗把脸,来宝嘿嘿笑了两声。
虞南珠叫他到跟前,让琼枝守在门外,对来宝说:“你一直替我在外面跑着跑那,想必认识的人多,你想想看,在府城见没见过这个人?”
她昨天回房以后连夜画下一张肖像,是她按照前世印象画下来的,不敢说惟妙惟肖,可大抵也有七八成像。
来宝端详,仔细想了想,摇头说:“不曾见过。姑娘要找此人?”
心里早有准备,虞南珠并不失望。她把肖像卷起来递给来宝,说:“此人叫灰雀,你从今天起带人悄悄地去寻他,他应该就在府城,但究竟在哪我也不知道。若是找到了他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只叫人记住他的住处,回来告诉我。”
来宝不多问,把画收到怀里点头:“姑娘放心,只要人在府城,小的掘地三尺也给你把人找到。”
虞南珠笑了笑,她要找的哪是灰雀,而是灰雀藏起来的人。要不是前世曾当过两年周夫人,她不会知道有灰雀这个人。灰雀跟鹞鹰不一样,他藏在暗处从不现身,专门为周赟打理阴私。前世她误打误撞看见周赟吩咐他办事,她才窥得一面。
来宝前脚刚走,甲辰着人来请她,说丁卯回来了。
虞南珠心里一动,丁卯在九饤楼附近查了一夜,看来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