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脸。
不就是想要回庚帖?闹得这般田地,虞家兄妹欺人太胜!
“先头他们贾管事来的时候如何处理,便还是如此,谅他虞佑君也不敢闯进来。”
家仆惴惴,显然少都尉已经不计后果地跟虞家对上了,眼下人家要退婚,庚帖再扣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耗着人家姑娘,不也缺德么?
见他踌躇,周赟乜起眼:“怎么?”
家仆不得不展开了说:“来的不止虞大公子,他还把那叫来吉的带来了。”
周赟:“他想干什么?”
家仆:“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小的倒是听说,那来吉好像……好像到处在找他主人。”
周赟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他主人难道不是那瘸子?”
家仆:“是……是马的主人,这事玄乎着呢,就跟马头出现在我们家一样玄乎……”
周赟:“……”
“外边传得有鼻子有眼,来吉被马面上身啦,一到晚上就找主人,瘆人得很。”
“嗬……”周赟发出冷笑。
家仆不大明白他笑什么,只觉得这笑好像比来吉变成马面更瘆人,瘆得他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立起来。
“咳,公子……跟着虞大公子来的,还有潘、江两位公子。瞧着,好像跟虞大公子关系不浅。”
潘悯江宗延?
周赟一怔。
各处驻军都尉府盘踞当地几代,早就是一方地头蛇,哪个知州赴任不先巴结都尉府?当年的潘思仁也不例外。可是随着圣上废勋的暗旨传下,严未迟任两州驻军都督抵达兹州巡查军务以后,兹州州府衙门就跟都尉府仿佛划清界限,他潘思仁更是墙头草般,一径倒到严未迟那,好似一条寻着主人的野狗。
至于江家那死读书的宗子……那是江家予以厚望的亲孙子。但凡江清海振臂一呼,半壁大未的寒门士子就是江家的背书,世上几个人受得起文人的口诛笔伐?
周赟摩挲手指。
没想到有一天会叫人逼上家来!
“去,把虞十三的庚帖取来……”
他再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却还是不得不识时务。来吉?马面?虞家大抵是知道内情了。怪不得这阵子虞南珠大张旗鼓,不仅捞了个心善爱惜家仆的美名,还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节骨眼上,只要稍稍把来吉跟都尉府扯上点关系,那么就跟坐实他加害虞佑君一般无异了。
还要什么证据呢?外头的人从来不需要证据,他们更青睐捕风捉影。
如今家里家外,唯有他多年攒下的人品德行还值几个钱,他不敢,也实在毁不起。
许多人想看虞佑君的热闹,也有许多人想看周家的热闹。但只见虞佑君轰轰烈烈地进了都尉府大门去,才一盏茶时间,又叫人抬着大摇大摆出来了。
“诸位父老亲朋,从此后小妹与少都尉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啦!”
“好!”江宗延合掌。
潘悯使劲拉他:“江行远!”
众人不明就里,只好跟着拍手:“好好好……”
“恭喜虞大公子啊!”
虞佑君笑哈哈地,在肩舆上大手一挥:“派赏!”
“好咧大公子!”
虞家的家仆们唱喏一声,即刻出来,手里端着大大的钱匣,开始一路派发铜钱。
这事可闹大了,当街撒钱,府城人都要疯了。兹安县令陈潮听说,急得当场燎出一圈口疮,跺脚喊衙役,赶紧带人去维护秩序。
丁卯在附近观望了一阵,笑得见牙不见眼,猴子似的飞奔去告诉他主子。
“……主子您是没看见,那铜钱一抓一把,撒得漫天乌泱泱的,人都抢着去接去捡,我长这么大,真没见过有人家退婚是这样的阵仗。”
甲辰担心:“这要是踩踏造成伤亡,岂不好事错办了?”
丁卯摆摆手:“不打紧,有人派钱,也有人护着不叫他们乱抢,我看虞大公子这趟门出得,方方面面滴水不漏,着实漂亮。我走的时候,那陈县令也派人来了,乱不起来,乱不起来的。”
不过他说着又顿了一下,朝严未迟眨眨眼,换了副谄媚似的口吻:“主子……”
严未迟把碗底的药摇匀,一口闷下去,闻言斜飞出一眼:“干什么?”
丁卯嘿嘿笑两声:“我在虞大公子身边,瞅见江阁老家的公子哩……”
严未迟捏碗的手指紧了紧,却还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这又如何?”
“啪啪——”丁卯拍了两下手,把眼睛鼓成□□的样子,像是幸灾乐祸,“听说虞姑娘跟少都尉退婚,以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江公子就这样……啪啪,他高兴得,跟吃了蜜似的。主子,您说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严未迟:“……”
丁卯在他主子酝酿暴风雨的时候得救,被进门来的壬午一胳膊撇到后头,壬午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