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记起来时目的,眼神一黯。对不起,沈惟经。她掏出一只信封塞到沈惟经的床底下。
沈微经转身走来,把锦盒塞到她手里,语气有些微欣喜和忐忑:“这是给你的。”
王银蛾和她对视数秒,握住锦盒,却突然害怕起来,不敢打开锦盒。
这时,帘子外头传来若英的低声催促:“师兄他们快弄完了,你们讲完没有?”
王银蛾狠下心,啪嗒一声锁扣开了。锦盒里躺着一束保存完好的雏菊花。这束雏菊花应该是在开的正盛,最好看之时,被人小心摘下,封存,没有一点碎叶破瓣。
她愣神,不能发出言语。
良久,啪地合上锦盒,王银蛾把盒子放到桌上,不敢直视沈微经的眼睛。
“我走了。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你带它走吧,它只是一束花,不会伤害你。”
“我——”
“你讨厌我,还是,害怕我?”
“没有,我只是——”她说不出口,忽然间,曾经模糊的记忆似从水里捞出,变得清晰可见。原来一切早有痕迹可寻,不过,无意之人无心发觉罢了。
难怪梁月庭当初那样古怪,不知道自己冒险来看沈微经,他心里又是何种滋味。
奇怪,她关心梁月庭作何!这世间她只爱一人,那便是她自己——
沈微经见她脸色有异,以为是在嫌弃她的感情,瞬间大受打击,脸色惨白,几乎站不稳向后倒去。
然而,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响道:“你喜欢我?”
抬眼看去,她面容秀致明艳,眉宇间却充盈着英俊潇洒的少年气概。
“你喜欢我?”她这样问着,眼中既无嫌弃,也无欣喜激动,如无波之水,无痕之镜,冷得令人骨脊生寒。她当真是个无心无情之人!
沈微经突然为自己不值起来,语气忿忿,冷然道:“是,怎么样!”
“哦——”她长吟一声,面色无悲无喜。
气得沈微经发火道:“你就这副表情待我!哪怕是嫌恶,讨厌,我也认了,为何这样冷淡!”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王银蛾腹诽,她不讨厌沈微经这个人,自然也不会讨厌她的感情。
想着,王银蛾走上前,重新拿起盒子收进袖袋:“东西我收下,我要走了。”
就在快要走到帘子面前,王银蛾忽然停下,轻声道:“沈微经,你过来。”
“作何?”沈微经神色既羞又怒,但还是依言走来。
王银蛾眼神一闪,趁机偷偷亲了她一口。
沈微经差点气厥过去,手指哆嗦地指着她:“你、你你个,太不知礼数了!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王银蛾却无辜道:“我怎的不知礼数,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怎么算呢?”
“何况我又不是非礼你,我只是要你看明白罢了。你喜欢的压根不是王银蛾这个人,而是王银蛾看似潇洒的生活!”
“我——”沈微经愣在原地,全然是不知所措。
这模样真可怜,王银蛾不依不饶,继续跟她分析:“我亲你,跟亲梁月庭时,你们二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他即便装得再不情愿,再生气,也会忍不住欢喜,可你是无感。这感情不同的,我分的清楚。”
“你只是羡慕我,误以为这是喜欢罢了。”王银蛾声音淡淡,说完,竟还轻叹一声,“想我,舍身取义竟然被误作流氓,真是天下奇冤!啊——”
她这副不着调的姿态逗笑了沈微经。
沈微经撑不住好笑,过后又道:“也许,但那不重要,这花你仍旧拿走,权当留作个纪念。”
自此,事情也就了结。
王银蛾告辞离开,拨了珠帘同若英出去。
沈微经靠在门柱上,手捂上心口,听着砰砰的心跳,面上沉思,事情真如她所说吗。自己不过是羡慕她罢了?
王银蛾同若英他们离开沈府,没走多久,就瞥见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在前面静静等待。两相对视,互相一笑,都提起脚步小跑汇合。
“我们走了。多谢相助!”王银蛾同玄紫他们拱手告别,双方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梁月庭牵着她的左手,温暖从对面的掌心传递过来,两人似闲庭散步到街市上走走停停,这里买个米糕,那里买个糖人。
不知是无意,还是犹豫了许久,梁月庭开口问道:“你要帮她吗?”
王银蛾毫不犹豫地答:“不帮,也帮不了。”
梁月庭轻叹一声:“世事无常,旁人的命运难以干涉。”
“这事我早就劝过她,事到如今,又能怪谁呢?”
梁月庭轻笑:“也罢,只要你我能在一起,也是上天垂怜。”
“上天怎样想,我不管,但凡我认定的东西还是人,哪怕付出一切代价我也要争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