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蓬头垢面的跑出来作甚。”他浅浅开口,对上灵凝儿一双有些慌张无措的眼神,浅笑了下。
看到他这般模样,灵凝儿慌乱的双眸这才得到了安抚,神色也松下了一口气。还以为谢应淮将她抛弃在了这阴森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走了。”她提着衣袍,朝谢应淮走去,方才太过着急,如今觉得莫名的口渴。
谢应淮将一个茶杯推了过去,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怎么,没一个人呆过。”
想想这两百年以来,除了跟着大师兄一同下山的那一月,她还真就从未在玄天山以为的地方过过夜。就算是那一个月,经历了她要被冻死的事情后,时云行待她便真真做到了寸步不离,哪怕是出去问个路,也是要将她带上。灵凝儿也乐意,日日就跟影子一般,吃饭粘着,睡觉粘着。
她坐在一旁,乖巧的点了点头,将他推过来的茶杯拿起,一饮而尽:“呆过一次,差点被冻死了。”
谢应淮神色冷淡,指尖敲打在桌面上:“你说,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还小嘛。”灵凝儿听不懂他的好赖话,“大师兄说了,等我行了莲花礼他就教我自保的本事。”
“你这样,能活到那一天也算是个奇迹。”谢应淮蹙起眉,看着她一头乱糟糟的,还有几根发丝翘起,哪有什么姑娘的模样,他伸出手将她头上翘起的青丝压了下去,可一抬手,那翘起的一撮发也跟着扬了起来。
灵凝儿如同地瓜一般,被他拍了好几下。
灵凝儿歪着脑袋,将他的手推开,一脸的不解:“你干嘛,不能打脑袋,会变笨的。”
“进去,将发髻梳好再出来。”谢应淮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不耐烦,“快点。”
他这人,总是喜欢生些莫名其妙的气,他们现在是在逃命,谁还会在意这些东西。
“快点。”他几乎是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灵凝儿站了起来,也有些无奈:“梳就梳嘛,你这么凶干嘛。”她将衣袍又提起,嘟囔着嘴,“要不是你法力比我强,我才不听你的。”
“你说什么。”谢应淮其实听清了她的话,但莫名就是想逗逗她。压着声,还以为他下一刻就能冲上前将她给打上两圈,但只要灵凝儿回头就会发现,他一双黑眸带着戏弄的笑意。
可惜认怂的她不敢回头,只是身子愣了下,嘴硬道:“没说什么啊,就是今天天气不错。”
她的脚丫子动了动,飞快的往屋子里跑。
“这地上有毒刺,你要是再不穿鞋到处跑,保不齐你那双脚在时候就能废掉了。”他在身后恐吓着。
这话吓旁人可能需要多说上两句,但吓她,完完全全是绰绰有余。
果不然,待她出来时,脚上老老实实的将那双不合脚的鞋子又套上了。
但谢应淮见她,又是一阵无声的寂寞。他的眸色之中带着一抹深沉,一手扶上了额角:“你告诉我,你梳的这是什么。”
她倒是聪明,没有东西束发便就是将手腕上的发带取了下来系在了头上。虽是有了点小聪明,但奈何那双手不太灵光。头发随意的抓起,在头顶上用发带绑起,先不言她绑歪在了头顶,她甚至还有几缕发丝没被绑上,原本就乱糟糟的一头青丝,如今当真就像是逃难出来的。
灵凝儿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眉:“我之前的发髻都是师娘给我梳的,我不太会。”
“你过来。”谢应淮抬起手示意了两下。
灵凝儿嘴角扯了一下,她还是有眼力见的,谢应淮如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她摇了下头:“我不。”
不?胆子见长了,还会拒绝。
谢应淮手指一条,灵凝儿整个人如同失重一般,漂浮在了半空,整个身子如同木偶一般,无妨动弹,随后缓缓的朝谢应淮飞去。
这法术她从未见过。
到了谢应淮的跟前,她这又才两脚落在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法术,这么厉害,你教教我吧。”灵凝儿对这来了兴趣,拉上他的手腕,“我怎么飞起来了。”
“想学?”谢应淮垂下眼,嘴角噙着笑意。
灵凝儿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想学。你这个法术我从未见过。”
“哦。你那大师兄不是天下第一厉害,怎么,没教过你。”他不慌不急的拿起杯中,口中挖苦着她。
灵凝儿愣了下,摇了下头,坐在他身旁,有上几分耐心:“大师兄与你的道法不同,他最为精通的是剑术和画符,练剑实在是太累了,我没学,画符,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画符一窍不通,分明是一模一样的符咒,我画出来如同废纸一般,没有丝毫的作用。但若是大师兄画出来······”
“行了,我没那个闲心听你来讲这些废话。”谢应淮的脸色霎时变了,手上的茶杯被他重重的落在了桌上,“坐好。”
喜怒无常、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