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离开丰缘之前……我真的不想回忆这件事了,卡门。”
“好吧,不说也罢。”
卡门抓起杯子喝了口水:“要我说的话……俐俐,你实在不必考虑这么多。恋爱不是投资,你不会因此失去什么。即便这段感情没有结果,也不代表你的喜欢、你的付出是没有意义的。”她往俐俐肩上重重一拍,“坚强一点,你是一直很坚强的,对吧?即便真的被拒绝了又怎么样呢?一个男人而已。”
俐俐低头绞着手指:“那,我该怎么做?”
“做你自己,做你自己就好。”卡门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是一个可爱的家伙呀,俐俐。所以你实在不必多做什么……让他看见真正的你,这样已经足够足够了。”
※
卡门卧床躺平两个星期(真正的养伤时间只有两天),被发回了水静市继续工作。叶越随她一同行动,但是俐俐与他依然不免打过几次照面。好在男生依旧是阳光健气的模样,见到她会大方问好,全无被拒绝后的尴尬感。俐俐为此感到放松。
“那天的卡门前辈简直是一尊战神。”闲聊时,叶越津津乐道地回忆着,“她就那样堵在门口,把偷袭的家伙一个一个地掀翻过去。我想水舰队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俐俐一边替玛瑙修着指甲,一边问道:“你还记得当时的头领是谁吗?”
“他们蒙住了脸,但我大概可以看出谁是头领……哦,我想起来了,头领叫作‘海潮’。”
海潮,果然是他。俐俐统共见过三名水舰队干部,印象里最不聪明的便是这个叫作“海潮”的家伙。
“我不觉得水舰队会分出余力对付你们,但还是小心为妙。”俐俐皱起眉头,“附近的邻居……”
“邻居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和前辈已经一一打过了招呼。发生这样的事,他们更多感到担心而不是恐慌。”
“没有误会就好。我听到了那天的电台报道,实在是有失偏颇。”
“是啊。”叶越露出了困惑之色,“真是奇怪,水静电视台的报道一向具体、详实。在明石财团出事之前,这是唯一一家敢于报道Epsilon相关事件的主流媒体。我不知道他们这次为何如此冒失。”
不论如何,他们暂时不必深究这个问题。下午,俐俐与叶越以及蒂姆——连同三人的宝可梦们——在对战塔二层的运动场馆打了一下午的球。近期她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折腾报告,难得的运动场合令她每一寸毛孔都快乐得舒张开来。就在比分焦灼之间,俐俐接住玛瑙传来的球,几步跑跳将它投入篮筐的时候,看台上传来了呼唤她的声音:“加西亚小姐——帅哥先生在喊你过去——”
帅哥来了?
俐俐打得酣畅淋漓,随手抹一把额头,豆大的汗珠依旧不断地向下淌;她穿着黑白双色的运动背心,长发高高地扎在脑后,裸露在外的肩颈、手臂、腰腹无一不泛着汗津津的光泽。她沿着阶梯跑上高高的看台,又沿着过道跑向场馆入口,终于刹在帅哥面前的时候,一张脸庞仿佛在汗水里滚了两圈似的,眨一眨眼,挂在睫毛尖的汗珠便会颤上一颤:“您找我吗,长官?”
帅哥被她这股气吞山河的架势镇住,足足愣了几秒:“你先擦一擦汗吧。”
在他说话的时候,汗水的湿润触感正在沿着她的脸颊向下爬行。俐俐以指背贴了贴下颌,颇觉不好意思,随即露齿笑了一下:“您说吧。”
帅哥欲言又止,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背后有人:“……大吾?!”
近一个月没见,灰蓝调头发的青年依旧是朗目疏眉的模样,黑色西服妥帖地包裹着瘦长的身躯,里层衬衫扣得严丝合缝,与她的大汗淋漓形成鲜明对比。俐俐脸上短暂地闪过了惶恐之色,想起卡门的话,鼓起勇气看向他的双眼:“好……好久不见。”
微笑在大吾脸上定格了几秒,然后他的眉眼弯了起来,嘴角向着两侧缓缓推开,直到露出整排的牙齿。这俨然是一个更加明亮、更加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俐俐。”
他示意他的同行者走上前来:那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性,梳着利落的背头,圆边眼镜修饰着情绪淡漠的眼睛,从骨子里透出精干与锋芒。种种刻板印象表明,他似乎是一名……
“敝姓古美门,是令尊生前的私人律师。”在她暗自揣测的时候,对方已经自报家门,客气地递上了名片,“遵照令尊生前的嘱咐,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的确认。可以耽误您二十分钟的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