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他大约是没什么机会撸鸟的,俐俐想。因为青年眼里泛着浓浓的兴味。“你可以换一只的,这只已经……”已经舒服得快要融化在他的手心了。
大吾只是微笑,手势轻柔地将小青绵鸟放回了保温箱里:“你来吧,我学习一下你的手法。”
他当真将腿曲了起来,下颌抵住膝盖,认真观摩她的动作。俐俐被他瞧得心不在焉,手上任务式地逗弄了一会儿,便将小鸟们一一放回了保温箱:“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对方又回到了先前那副不对劲的状态。俐俐忽地福至心灵:“你是不是……”
手指贴上他的前额时,她的内心传来咯噔一声响:果然是发烧了。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前些日子她发了烧(虽然那是肠胃炎的并发症),这回又轮到了大吾中招。不过话说回来,“夏秋之交是容易发烧的季节。”乔伊是如此提醒她的,可惜大吾没能听见这句提醒。
“你今天不该淋雨的。”她终于忍不住责问,“为什么要跑出来?没带伞的话……”
“是啊,为什么呢?”
手腕忽然被握住了。俐俐本能地向后倒去,脊背不轻不重地抵上地面。本应是有一些痛觉的,空白一片的大脑却将它钝化了,钝化得近乎于无;但当大吾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在后脑处轻轻托住时候,触点部分倏地泛了滚烫:“你……”
她的嘴唇微微打开,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一点粉红的舌尖。于是大吾的目光滑向那一处,正要俯下身去,走廊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
宇康与宝可梦们回到大厅的时候,保温箱边的两人肩并肩坐得规规矩矩,一个看左一个看右,均是一脸心不在焉。他心如明镜地笑了笑,走到保温箱边查看小青绵鸟的状况:“它们睡着了吗?”
“睡着了。”俐俐机械地应着,“宇康先生,今天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宫殿,其间一路沉默,直到大吾轻声开口:“你生气了?”
“我……”
俐俐终于回头,颊边残存红意,但她的眼神异常清冽:“我不会与病人计较。你想解释的话,清醒之后再对我说吧。”
大吾微笑:“看来我得早日康复才好。”
不然呢?俐俐叹了口气,一时觉得有些头疼:“快回去吧。你有退烧药的吧?”
“没有。”
“…………”
于是他的眼底闪过一点笑意,表情更加无辜:“我该怎么办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