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地说:“七折。”
“我可以再加一个要求吗?”
“什么?”
“顺便保护十老头,拜托了!”
“价钱呢?”伊尔迷低下头,凝视着朝露,“你出什么?”
“我可以等任务结束后再付吗?”
伊尔迷甚至不索取任何抵押:“可以。”
————
揍敌客杀手家族确认出动,西索当即甩下两人直奔库洛洛。
而库洛洛刚躲过一次袭击。他暂时与旅团分开,旅团出于过去的信任才没有指责他是叛徒。他在解决十老头的路上,那么袭击者不是奔着悬赏而来。
库洛洛求生,兰卡求死,任意一方的死亡都能了结他的心愿。库洛洛已经不在发出消息的位置,没被误导的朝露反而先一步赶到。
朝露特意绕到库洛洛面前,以满足念力发动的条件:“你可以被他杀掉吗?如果不答应的话会死哦。”
库洛洛没时间搭理他不认识的家伙,更何况自己的念能力也同样有解释条件的制约,她的危险度恐怕高于缠着自己的家伙。库洛洛带着兰卡瞬间移动,保持在他所判定的安全反击范围内。
他想要找到兰卡脸上的怯懦,但是徒劳。
“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不害怕。”兰卡露出酣畅淋漓的笑容,“轮到你了。”
盗贼的匕首刺入兰卡的胸膛,穿透他放在心口,尚未送出去的扑克牌,没入血肉。
库洛洛松开兰卡,却发现他缠上了自己,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兰卡抓得那样紧,仿佛亡灵从地底钻出来,用最后轮回转世的机会换取诅咒的亡语。
库洛洛只好拿出【人类的证明】,想在兰卡死前命令他放开自己,尽快解决另一个袭击者。对方甚至没有继续攻击,如果只要拖延时间就能达到条件,库洛洛分秒必争。
兰卡忽然说:“你记得我吗?”
库洛洛在兰卡额头印下印章,以为只不过又是弱者不甘心的一问:“没必要记住的,我不记得。”
库洛洛踢开兰卡的瞬间,等待了二十年的锁链,穿越时空的桎梏,压制他不能向前一步。
“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没有回答,他举着库洛洛慢慢后退,用恶人的脸挡住恶人的脸。
朝露情急之下,只好说出另一个条件:“你要是带他走的话,我的念能力就失效了。”
朝露虽然感觉眼前的酷拉皮卡和平常不同,但更担忧小狗一个人面对库洛洛会有生命危险。
好在拖到了30秒,库洛洛的胸口出现比他刚刚刺出的,大得多的伤口。伤口不断扩大,直到盗贼咽下最后一口气。
酷拉皮卡确认库洛洛死亡之后就离开了现场,既然朝露已经安全,他理应赶往其他战斗地点。
但他仍然忍不住走近,和朝露同时向兰卡伸出手:“我带你去找医生。”
“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出乎我预料了。至少能亲眼看着他死掉。”兰卡摇摇头,拒绝了酷拉皮卡,对朝露说,“如果你再遇到半藏,替我再买一副扑克吧,还有,向他道谢……只有现在,我才有资格说,如果我选择那样平静的生活就好了。”
酷拉皮卡看着兰卡阖上双眼,庆幸他比自己早一步解脱。
酷拉皮卡想说些什么安慰朝露,又不知如何开口,终于拿出来那封送错了的情书:“这是你写给别人的信。”
“我写给你……”
酷拉皮卡将展露一角的新世界交到朝露手中。因她而重新建立的世界,理应归还于她。
兰卡倒在离复仇成功最近的距离。最后一名旅团成员飞坦,也在半小时之后,被揍敌客家的桀诺和席巴联手击杀。
命运抛弃旅团,像抛弃深深眷顾过的拿破仑一样。
朝露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有一瞬间明白了酷拉皮卡的心情。已经结束了,所以不需要仇恨。不需要仇恨的话,也不用再压抑自己的人性。
但这种时候就出现问题了:朝露不能像漫画里似的,镜头一切就变出一把铁锹。
伊尔迷刚接到家族任务结束的消息,就根据念针找到了朝露的位置。
他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走吧,西索要是看到,不会放过你的。”
朝露抬头望向伊尔迷,不敢说出那句“我觉得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伊尔迷背对着月亮,朝露的脸被他的影子挡住了光。他们看不清彼此,月光为对方笼上了一层柔和的纱。
朝露微笑着伸出手去,伊尔迷也握住她的手。不是僵硬玩偶的触感,而是温热的、柔软的、接触越久越会动摇人心的,把他从沉睡的地底拉出一半的手。
伊尔迷隐隐预感扰乱自己情感的外因即将终结,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