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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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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姑娘在山间淌着河水,抛却身份隔阂,肆意聊着闺房话。聊到后来,卓清绾坐在河边,倚着石头,吹着山风睡着了。

她做了场奇幻的梦,梦中的场景变来变去,从江南老宅到上京城,最终又回到她熟悉的地方。仍是在老宅的后花园内,双儿撑着伞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苦口婆心地劝她不可再去见那位公子。

卓清绾停下脚步,纳罕:“谁家的公子?”

“自上京城来的那位啊。昨日您从宴席上偷跑出来遇见他,见人家生得俊俏,还耐着性子教他簪花呢。回去之后还偷偷画了一幅他的画像,就藏在...”话音戛然而止。双儿跟见到鬼一样缩起脖子,不敢再吭声了。

卓清绾抬眸望去,花团锦簇之中,那几人的身影十分模糊。她当即认出其中一人,勾起满腹愁肠,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高喊:“母亲——”

出声的同时,身子一个激灵,她猛地从梦中惊醒。

背着她的人闷哼:“醒了?”

卓清绾脸上还带着泪痕,茫然地看了一圈郁郁葱葱的树林,目光落在傅寒川单薄的背脊上,骇了一跳,当即挣扎着要下来。

“兄长身子还没好全,怎么能费力背我...”

“莫动。”

傅寒川身子骨瞧着虚弱,手劲儿却大,锢的她动弹不得。

“我若背不动你这二两肉岂不糟了。铃儿说你的鞋袜湿了,不方便走路,且安生在我背上待着罢。”

提到铃儿,卓清绾方意识到不对,“她人呢?”

“她啊,收了衣裳先回去了。我来给你们送茶水,见你睡得香,便没叫醒你。”傅寒川往上掂了掂她,问:“方才梦见什么了,哭得这样可怜。”

“唔...”

卓清绾稍稍支起身子,不敢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背上。结果傅寒川像故意颠她似的往上托了两把,片刻的失重感让她不敢再乱动,主动贴紧,环住他的脖颈以防掉下去。

傅寒川扫见她藕节似的小臂,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面上还端着兄长的严格作派,“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作甚。”

卓清绾这才坦诚相告,“刚刚,我梦见母亲了。”

傅寒川嗯声:“卓夫人同你说什么了?”

他态度平平,卓清绾心里反倒没那么难受了,像话家常那般与他聊,“还没来及说上话,我就醒了。不过,我猜,母亲肯定是要训斥我的。”

“好端端的,训你作甚。”

卓清绾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方解释:“在梦里,我好似要去见一个人,母亲不愿意,我要躲着她才行。”

“……”

傅寒川似是想到某事,兀自沉默下来。

卓清绾趴在他背上,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他鬓角处有颗芝麻大小的黑痣,藏在发丝之下,不认真瞧根本发现不了。他身上总有那么一两处地方,瞧着平平无奇,却因为与他相关而格外有魅力。

素来病弱冷淡的人,背脊倒十分厚实温热,让她格外有安全感。卓清绾忍不住将下巴抵在他肩上,靠的更近了些,“从前在江南老家,哥哥们也经常这么背我,后来我长大了,他们随父亲戍守边疆,几年都不回来一趟,也就没再有人背过我了。”

傅寒川笑:“四哥也是哥哥,你若喜欢,往后四哥背你。”

放在往常,卓清绾肯定要诚惶诚恐的讲“男女授受不亲,哪怕兄妹也该注意男女大防”的古板话,但现下,她已经将他认作了自个儿的兄长,依赖感如野草疯长,她便忍不住歇下懂事乖顺的伪装,做回昔日那个有几分调皮和任性的卓小姑娘。“那便说定了。四哥要把身子养的健健康康的,往后有的是机会背...”

尾音越来越弱,她也许是觉得他背上暖和,又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傅寒川暗暗咂摸她的话,失意感汹涌而至。不管是上京城还是江南,新娘出嫁都要家中兄弟背出门的,没有亲兄弟,表亲也可。所以,她这么说,是因为方才小六在后厨向她表明了心意么。

她又怎的笃定,真到了那一天,自己不会是搅局的人。

从河边到小院的距离并不长,傅寒川放慢了步伐,故意磨蹭着没有及时回去。

直到天色渐晚,月上枝头,小院里点起烛火。有几人举着火把推开柴门出来,为首的便是傅寒恒,他白日里解决了镇上的麻烦,此番特来拜谢她们的救命之恩。

入秋之后,天气转冷,山上湿气重,阴寒非常。寻常人家舍不得这么早就燃炭火,傅寒恒考虑到这点,命属下给镇上的商户留了许多银子,叫对方按时给这祖孙送金丝炭来。原本这类炭火仅供王孙贵族使用,但她们救了皇子与公主,立下天大的功劳,区区炭火而已,不足挂齿。

傅寒恒对她们这么上心,另一层原因,也是因着蓝氏犯下的罪孽导致这女子自小没了父亲,让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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