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一地台阶。
这是唐婳梦想中的宅院,她不禁多看了几眼,直到落地的宋玉出声提醒,她才下了马车。早他们一步下马车的扶苏含笑转头,他的身后不知从哪冒出两个清秀小厮将院门打开,里头的精致陈设映入眼帘。
唐婳原以为是随扶苏拜访友人,进了院子才知是自己想错了。一墙之隔的邻院中不时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又远去,又偶或有几句谈笑飘进院中,隔着几丈听得并不真切。与此相比,唐婳所在的院中显得格外幽静,犹如在旷野之中,却少了一丝烟火气息。
“这院子可是有什么玄机?难道是刺客的藏身之处?”
唐婳又打量了一眼所在的院子,分明是无人居住的样子,不禁疑惑地问公子扶苏。
扶苏掏出袖中一张略微泛黄的纸张,展开时“房契官纸”的字样拽住了她的目光,发散的思绪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啪”的一声正中靶心,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冲进了她的头顶。
扶苏是想将这宅子送给自己!
唐婳这么想时,扶苏已经将房契递给她,放大的字样证实了她的猜想,奇怪的是,迎面仿佛有一团刺目的强光照耀,她直勾勾地盯着扶苏也看不真切,只依稀察觉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耳中响起阵阵轰鸣声。
半晌之后,应是过了许久,笼罩在扶苏身上的光团渐渐褪去,眼前人的嘴角漾出一个浅笑,清澈眼眸中溢出愉悦与满足。
在浅淡的桂花香中,唐婳回过神来,她赫然发现那张房契已经被攥在手中,轻薄的纸张竟有牛皮纸一样的硬度。
她怔怔盯着那房契,喃喃念叨:奇怪,她究竟是怎样机械而又毫不客气地接过这房契的?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
唐婳抬头,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没来得及摇扇子的宋玉,笑容挂在他的嘴角。被唐婳看了一眼,他又不自然地打开扇子,这下只能看到他微皱的眉头。
奇怪的人!但可以确定离这么远的宋玉不会来打扰他们。
唐婳转向扶苏,忽视他温柔似水的目光,盯着他头顶的攻略值,心不在焉道:“公子,我有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我的朋友,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在冷宫静心苑。那院中也有一棵桂花树,可是她没有人陪着赏花,她还要做针线活来卖,可不可以......帮我救她出冷宫?”
扶苏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移步桂花树下,走了几步后停下,唐婳后知后觉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停在桂树下。
扶苏抬头凝视着一树桂花,似是艰难地问:“想必静心苑中的这位旧友对唐姑娘来说也很重要吧?”
唐婳点头,绕到他的身边,疏淡的枝叶将要落在他的头顶,她想起了那日也如这般,他的鬓边插着一枝桂花,人比花娇。她盯着扶苏头顶的攻略值,干巴巴地、一字一句道:“我的朋友对我很重要,叫阿飞,冷宫中的那位也重要,名卫棠阴,总之,两人都很重要。”
说这话时,唐婳本无心,但回忆起点点滴滴,竟带上了半分真心。扶苏静静地听着,嘴角还挂着浅淡的笑容,他的脸很好看,总归一笑生辉,因而略显苍白的脸并不突兀,反而生出了一种庄周化蝶般的朦胧。
半晌之后,扶苏侧身,语气淡然道:“子苏对姑娘有诸多愧疚,听闻姑娘原先的宅院并不安全,原是子苏的过错,因而在此地选了一处宅院送与姑娘,姑娘可还满意?”
扶苏一如往常的端方有礼,仿佛方才只是一场梦,唐婳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很满意......多谢。”
“既如此,子苏告退。”
扶苏转身欲走,他头顶的攻略值停在“70”,没有减少也没有增加,唐婳复杂地目送他远去,竟鬼使神差地折了一枝桂花叫住立在门前的扶苏:“等等!”
唐婳几步赶上,将手上的桂花塞到他手上,信誓旦旦地保证:“送你,你戴了好看。”
扶苏握着桂花的枝干,掌心触到星星点点的柔软,朗声笑:“子渊常说,唐姑娘甚是有趣,此言非虚。”
收了人家的宅子,折了宅子里的桂花再送给人家,唐婳认了这个理,也不反驳。
不远处街巷转角,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谈笑的三人,狭长凤目中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焰。
宋玉有感抬头,注意到不远处闪躲的身影,勾唇一笑玩味道:“公子且慢,不如送唐姑娘回西市如何?唐姑娘不会介意吧?”
说完,宋玉替唐婳撩开马车的帘子,眼神状似无意地飘向了不远处的转角。殊不知,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暗处的人,眨眼间,凌厉的掌风掀翻了唐婳面前的马扎,来人冲向宋玉。
变故就在一瞬间,扶苏拉着唐婳退开一步,宋玉使坏挡在两人面前,面对来人见招拆招,游刃有余。
宋玉所学多为江湖杂学,轻灵有余但威力不足,不过对付盛怒中失去理智的狂人却是绰绰有余。两人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
唐婳定睛一看,看清来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