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纵容与无奈,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又不好用自己的身份直说一样。
陆宗砚颔首,坐上车后突然在岔路口转了个弯儿。
夕颜疑惑,“去哪呀?”
“突然想到我忘记带我要打包的那粒乌梅布丁的,去野宴拿一下。”
“啊?”夕颜皱眉,“以后有的是机会呀?”
陆宗砚望过来,长眸中带着坚持,“今天非常想吃。可以吗?”
从没被陆宗砚这样子近乎请求地问询过,夕颜懵懵地点头,“那我过去帮你做一份新的。”
到了野宴,夕颜换了身衣服去了厨房,把陆宗砚一个人安置在自己办公室。
古典红木装潢的办公室做着很多红木细栅格吊顶,在每个各自之下,都悬挂着一只只折纸猫猫。
遥遥望去,竟然是巍巍壮观的一片,风动,彩色的猫猫群发出沙沙细响。
站在那些折纸猫猫之下,陆宗砚依照夕颜往日的习惯,抬手摘了几只打开看看。
然而这几只毫无例外,里边都写一样的内容:陆宗砚,万事顺意。
开心时,折一只纸猫猫,希望陆宗砚万事顺意。
落寞时,折一只纸猫猫,希望陆宗砚万事顺意。
难过时,也折一只纸猫猫,希望陆宗砚万事顺意。
这是她不曾告诉别人的猫的情书。
这是孤独又怯弱的她,唯一,唯一可以为陆宗砚做的事。
守着一方野宴,日日叠着纸猫猫。
在父母带来的旧日恐惧的侵蚀下,陆宗砚三个字是她永远坚定选择的唯一寄托。
看着满屋随风摇曳的纸猫猫风铃,陆宗砚忽地喉头一哽,心中自责满溢。
他怎么就,迟来了那么久呢?
“陆宗砚?”
少女端着乌梅布丁探头进来,看到男人背影沉寂,好似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她放下餐盘,绕到陆宗砚面前。
看着历来神采奕奕的男人此刻像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大金毛,她怜爱地摸上男人的面颊,“怎么好像不开心呢?”
“嗯,有点。”
“那要怎么办呢?”
少女踮着脚,把双手圈在陆宗砚的脖颈处,猫儿眼眨啊眨的,纯澈又可爱。
男人微微躬身,喉结滚动着,清润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哄哄我,好不好?”
闻言,夕颜疑惑地歪着脑袋,像是在认真思考怎么个哄法。
倏地,她眉眼洇出笑意,用力拉低男人的肩身,飞快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像这样哄?”
一枚吻如羽毛般轻抚过唇角,一触极离。
少女仰头,猫儿眼直勾勾地看着陆宗砚微微失神的表情。
注意到他颈边崩起的青筋,她坏笑着伸手,顺着青筋的走向一路描摹,而后轻轻按动,“陆宗砚,你在,忍耐吗……”
“唔……”
她话还未说完,便迎来一阵天旋地转。
少女半躺在红木办公桌上仰头看向撑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因为紧张,她的腿紧紧地勾上了男人劲瘦的腰身。
金丝眼镜后棕色的长眸微眯,男人紧紧盯着自己,铺天盖地的侵略感中,夕颜听到他如蛊惑一般哑声说,“猫猫,帮我摘掉眼镜。”
纤白的细手微微紧张,却又无比顺从地把带着男人体温的眼镜摘掉。
如雷的心跳声中,二人对视一眼,呼吸一点点靠近。
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轻吻试探,在感受到她的紧张僵硬后,他克制地要退出,却被一双的藕臂缠住。
蕴着湿意的猫儿眼好像伸出无数的钩子将他拉住,理智的弦一秒绷断,骤然压低的身子像是要把少女揉进他的身体里。
旷野的风自窗外飞进,卷着满屋的猫猫风铃沙沙作响,合着如雷的心跳,合着炽热又湿润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