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去找方博？”他问向熠，“我可以带着杨霄羽和涂轩的身体组织去检查一下。”
他是在说两人身体变异情况不一样的事情。
但这么做风险也很大。
谁也不清楚涂、杨二人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瘾君子简瑶。
一个二等公民，一个五等公民，一个四等公民，还有一个黑户。
四具尸体，四种死状。
“等一下......”向熠突然想到什么，向门外冲去。
五十岚大步跟上，萨缪尔一头雾水，秉承了团队信念感，他也跟了上去。
向熠的目的地是704号房间。
杨霄羽的尸体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靠着墙，一条腿抻直，一条弯曲侧摊在地上。
萨缪尔在浴室门口没进去，他着实佩服另外两人怪物一样的心理素质。
那老板看一眼都几乎疯癫了，这两个人除了最开始有些失态以外，完全像个没事人。
“要不我去看看监控？等一会儿那个焦糖不是要过来吗？”他主动提出分工。
五十岚不放心他：“拿好枪，有事直接传呼。”
“嗯，”萨缪尔粗略打量了一下他，“你有空可以刮刮胡子什么的。”
说完萨缪尔就转身走了。
五十岚挑挑眉，他很注重个人卫生的，这个金毛在说什么？
向熠走近蹲下，她记得很清楚，杨霄羽的两只眼睛颜色不同。
她扒拉开杨霄羽的眼皮，隔着鳞片，和鳞片之间夹藏着的粘液。
杨霄羽的眼球也融成了纯黑色的，但另外一只偏蓝色的瞳孔却依然保存着。
几个小时后之后她就要面对杨霄允，这时候贸然把人家弟弟的眼球抠出来的确过于缺德，尤其是他看起来死得很痛苦。
向熠一直回避与他共情。
被绝望淹没的、和她同龄的少年。
指尖停留在杨霄羽睫毛不在的眼皮边缘，她迟迟没有下手。
空间狭小，五十岚在她身侧蹲下，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对视一眼他就明白她的情绪：“查出真相或许才对得起他的牺牲。”
“如果是我躺在这里......”向熠的嘴唇张合很弱，义体的缘故让她很多的微表情都变得平整冷漠，“如果我不能吸收......”
“事实已定，你不会像他一样的。不过他身体内部有什么变化我们不清楚，直接挖眼睛不合适。你是想到什么了？”
是的，她在科研面前就是一个白痴，有了挖眼睛的想法纯属外行人的猜测。
而表象也不能得出什么真正有意义的结论。
向熠转过脸，杨霄羽完全变异的头颅近在眼前。
她对自己第一次吸收绿血的过程完全不记得了。
“雪莉·雷克的尸体，她的下半身没有长鳞片，她换的义体。”她站起身，声线压得很低。
大概是不想再多看一眼，她扭头出去。
704号房间还是之前的样子，向熠看着眼前凌乱的痕迹。
她对男女这些事并非一无所知，相反，她对此很熟悉。
因此她几乎百分百肯定，雪莉·雷克也好、简瑶也好，都没有和杨霄羽发生过关系。
至少不是在704号房间。
“你在想什么？”五十岚看着望着眼前景象的人，开口问道。
“我在想......”向熠抿了抿嘴唇，她在想为什么自己总是特殊的那个。
工程师、绿血的吸收、能力的恢复。
她总会因为这种特殊陷入危险和麻烦之中。
而现在，她又因为这种特殊得到了某种眷顾。
不，这不该称之为眷顾。
“我在想，人本能求生，人与生俱来恐惧死亡。杨霄羽选择自杀，涂轩也要我们杀了他。可能原本他们都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
她曾在萨缪尔的光脑上瞟过一眼，涂轩只有22岁，杨霄羽也不过20岁而已。
“五十岚，你为什么会离开联邦？”
五十岚微微低头看向她：“因为我不认同联邦。”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手臂上青筋凸起，明明身高腿长，却时刻散发出一种颓靡又无谓之感。
向熠收回视线：“你认同自由队？”
他略感无奈，失笑道：“不是说了吗？我不是自由队的成员。”
“我会查清楚背后的真相，不论联邦怎么做，我都要杀死背后的人。”
她抬起头，直视他漆黑的瞳孔，浅金色的眼睛冰冷又无畏。
五十岚错愕，他有刹那的愣神，这样的表情让她本应柔韧寡淡的眉眼愈发显得锋利。
让他想起他的长刀。
但五十岚很清楚，她不会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