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技术加持下的密封袋子完全将气味隐藏，然而705房间内的味道却是挥之不去的。
向熠先前的举动相当程度阻止了液体的流动，但主要还是依赖于真空袋的密封性。
萨缪尔后知后觉：“我怎么有一种我们是杀人犯的感觉？”
李曼被他逗笑了：“你把他们看作是一坨被感染的碳基生物就好。”
两句破碎的身体的分量可想而知，这个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五十岚的身上。
萨缪尔点了支烟，往前台走去，迫不及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向熠心里不太舒服。
但李曼是个医生，或者说人体改造师，她这么说无可厚非。
五十岚对萨缪尔这个跑得最快的家伙一阵无语。
两位女性站在原地，并没有急着跟上前面俩人的步伐。
在705号房间忙活的这么一会儿，哪怕开了冷气也让人频频出汗。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李曼主动问道。
人的底线总是可以被无限刷低，比如这四个人如今都可以面不改色面对这些场景。
向熠没怎么犹豫：“他会帮您送那两个人，我们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李曼很清楚这个准备只能是对欺骗杨霄允的准备：“......你还真是铁了心要骗一个二等公民。”
公民等级的划分几乎深刻在每一个联邦公民的心中，人们默认、或者说被迫接受这样的划分。
向熠凉飕飕看了李曼一眼。
她当然想对这个几乎算是长辈的姐姐有一些尊重和宽容，或许是“坟墓”转变了她。
“这里大概很难被处理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李曼直接无视，顺便嘴上转移着话题，手里开了水管开始冲洗浴室。
向熠能感觉到对方对于绿血浓烈的情绪。
这是她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对这些破事儿一无所知。
“你会埋葬他们吗？”向熠看着李曼的身影，脱口而出。
水流将墙壁、瓷砖、地面的那些绿色痕迹冲刷得浅淡，接着被稀释的血液迅速顺着吸引力钻进下水道的洞口。
李曼扭头看向她，有片刻的怔愣：“是的，当然会。”
那些先前活跃的病毒就像是真正死去一般，再也没有发出明亮得近乎荧光的闪光。
她没由来想到了自己那个死去的丈夫。
向熠垂下眼眸，默不作声掩饰内心的思绪。
到了这一步，她对这个病毒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无法感染仿生体、和工程师有某种连接。
......
“如果必要的话，可以把她带回来了。”这是尤青少有的严肃时刻，连带着她向来温柔的声线都低沉下来。
杨霄允脸上是妆容难掩的疲惫：“我会看情况做决定。”
她本来是约了服装定制师为自己商议股权大会连带之后宴会的服装，但这些计划都被破搅乱。
在向熠第一次去肖邦酒馆的那个晚上，她所克制不住的迫切，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杨宣通知将公司里杨霄羽的股份全部转至她的名下。
这不单单是股份分红的问题，其实相当于废掉了杨霄羽继承财产的权利。
也变相说明了——杨宣放弃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霄允，只要有她在，我们也可以查明工程师和终端立方的真相，”尤青作为旁观者，反而比杨霄允想的更简单，也更理智，“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可我们都还年轻。”
杨霄允和杨霄羽并非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在杨霄允的记忆里，杨宣是个对爱情并不上心的男人。
杨霄允出生的那天即为母亲的忌日，而杨霄羽是一个年轻三等公民所生，那个女人在杨霄允的印象里也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杨宣只看重自己维二的后代。
在杨霄允小的时候，作为父亲的杨宣更重视身为男孩子的杨霄羽，偏偏后者似乎天生头脑简单，又有着一股天真的叛逆。
那时她还会因杨宣的偏心导致姐弟俩经常吵架、甚至打架。
她拼命向杨宣证明自己比弟弟更有被培养的价值，而她也的确成功了。
杨宣的重心后来几乎都放在了她身上。
他最常说的两句话句话。
“我们要守住本分，保持低调与好奇。”
“巴别塔承载了杨氏的全部，这就是家族的荣誉。”
杨霄允几年前还从未对此有过怀疑。
甚至可以说这一度就是她人生的信条，直到后来的一件事情，让她潜意识里有了动摇。
见杨霄允迟迟不回话，尤青再次开口：“我不像我父亲是个偏执狂，如果他现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