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帐篷掀开,首先看到的是雪白带血的身体。
□□着的。
她僵在原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将帐子飞快拉下来,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别过脸去,不敢去看。
大夫纳罕问:“你这人才奇怪,刚刚直勾勾盯着人家看的是你,现在不敢看的也是你,咋了?她长了什么你没有的东西?”
环环气急败坏,“你倒是救她啊!”
大夫撇撇嘴,指了指傅游雪,“她是个凡人吗?”
环环点头。
大夫:“她以前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环环一怔,她对于傅游雪以前的经历一无所知,这人完全封闭了她的过去,没有人知道。
她缓缓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大夫摸着胡须,“怪哉,她竟然没死?”
环环恼火地问:“怎么说话的?”
她疾言厉色,把大夫吓了一跳,对方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一般凡人被这么伤过,很难活下来,而她竟然活下来了,我只是觉得她很幸运而已。”
环环所有的气泄得一干二净。
她小声问:“她伤得很重吗?”
大夫叹了口气,对她招招手,“你来看吧。”
她说:“我们两个都是女人,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就轻轻把傅游雪双腿分开,让环环看。
环环脸色猛地一变,惨白无比,她唇片都在不停地颤抖,手攥紧,真是恨不能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了。
大夫说:“她现在已经保住命了,就看后续醒过来会怎么样,如果有问题随时来找我,行吧?我把你喊进来主要是想问问她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强身健体的药,让你进来看着她。”
她说着,提起旁边一桶染得鲜红的血,出去之前还说了句:“她可能会疼,这是正常的,但今天之内别让她动,不然影响药力。”
她出去了。
环环愤怒之余,只觉得心里酸痛之极,尤其是看到那样惨烈的伤后,她难过得无以复加。
仇可以报,造成的创伤怎么才能愈合呢?
她喉咙又干又疼,眼睛酸涩难当。
她手足无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轻轻的将躺床上的人两腿合拢,她再也不敢去看其他的地方了。
老板这么爱面子有些娇气的人,肯定受不了自己的身体被这么看。
她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可以去为老板做的事了,手忙脚乱地拿着一层薄薄的软被将对方身体遮住。
她平日武功练得不错,基本不会跌倒,如今在对方病床面前竟然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
一声闷响后,她飞快地跳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
环环不敢打扰,便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老板的脸。
傅游雪是被疼醒的,身体没有哪儿不是疼的,尤其是下半身,那样撕裂的疼真让她煎熬无比。
她蹙着眉,微微睁开眼睛。
正好对方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她登时一愣,想动一动,环环飞快地止住她的动作,“别动!”
傅游雪脸皱着,果然不动了,只是抱怨了句:“疼死了。”
她八字还挺硬。
这都能活下来。
环环声音很沙很哑,就像很久没有休息了一样。
傅游雪眼睛动了动,“你多久没睡?”
她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
没想到对面这家伙眼睫颤了两下,两大滴眼泪滚落下来。
她哭了。
傅游雪从来没见过环环哭。
对方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坚实可靠的,是无比坚强无比强大的修士,怎么可能哭呢?
她着急地说:“没事,真的,我一点事也没有。”
她说着就要坐起来,环环抹掉眼泪,轻轻制住她,“老板,别动,不然药效会受影响。”
她半边脸被包扎着,估计已经被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好。
她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打量面前的女人。
目光缓缓往下移。
她的视线落到某处。
一柄极为锋利的刀子。
那一瞬间,所有痛苦煎熬想要立刻死过去的记忆全部涌入大脑,冲破了有意去忽略它的屏障。
她喉咙处发出一声呜咽声,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伴随着抽泣。
下一刻,那样锋利地刀子被环环捏成粉末,凭空散去。
环环红着眼睛趴在床边,想要伸出手抱住她,僵了一会儿才收回去,只能不停地安抚:“没关系的,我把那个家伙杀了,真的,所有的都被我毁掉了,没有别的可以伤害你。”
她盯着傅游雪,重复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