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日趋默契。下午考试时,刚载入地图,她俩就根据碧海丹心的地形一起琢磨出了这招欲擒故纵的跳海战术。只是没想到实战中却出了纰漏,使得陆意涵成了队伍里第一个壮烈牺牲的成员,她也确实因为这一糟糕的表现被扣了分,是故成了这次大考的垫底。
然而,在场还有一些学员根本没有被提到名字。老杨放下名单,环顾四周,他抿着嘴并不开口,那些沉默的学员心中却也都已经了然。
他们被淘汰了。
杨教练顾念到这群孩子白天刚经历过大考,因此特意减去了几项训练。只是,并没有人为陡然轻松的安排而欢呼雀跃——学员们即将经历训练营的第一次的离别,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训练室里一时寂寂,只有手指敲打键鼠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除了钱蕴玮和陆意涵之外,这届青训营还有一位骑士职业的女生。她本就在之前的训练中表现平平,这次也毫无悬念地遭遇了淘汰。钱蕴玮见这女生训练时面色便已不对,训练结束后,她特意叫上陆意涵一起,拉着女孩躲进了角落里。避开了人,女孩终于敞开心扉放声痛哭起来。钱蕴玮和陆意涵也陪着掉了几滴眼泪,心中都充满了离愁别绪。
哭了好一会儿,发泄够了情绪,三个女孩抹了眼泪冷静下来,正准备结伴回宿舍,钱蕴玮却想起了茶水间冰箱里的打包盒。其他两个女孩对夜宵没太大兴趣,于是钱蕴玮便让两个女孩先走一步,她只身绕路去茶水间取了食盒。哭过一场,她明显感到饥肠辘辘,正好将食盒里剩下的一块吐司风卷残云。
她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走出训练营大楼。夜色深蓝,万籁俱寂,只有背后的大楼里还亮着一盏烛火般的灯光。
钱蕴玮的脚步顿了顿。
训练营里还有人没走?
钱蕴玮疑心是袁柏清和刘小别两个少年又主动地留下来加训了。在这次考试中,钱蕴玮的名次位列两个少年中间,彼此之间的分数都咬得很紧,她难免对两个少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竞争心理。于是,钱蕴玮退回了楼内,朝着光源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三训练室果然还亮着灯,钱蕴玮坐实了心中的猜测,推门而入,却发现坐在电脑前的并不是她猜想中的袁柏清或刘小别,而是方士谦。
方士谦背对着钱蕴玮,正全神贯注地戴着耳机看白天比赛的录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看得出来,方士谦身体还未痊愈,时不时漏出几声干哑的咳嗽。他手边虽然放了一杯白开水,但应该早就凉了。钱蕴玮见状,又急忙退出训练室,小跑着去茶水间为方士谦倒了杯热水。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回到训练室时,方士谦的电脑屏幕上正放到她被飞刀剑诛杀的瞬间。只见银光一抹,天山雪莲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喷出一片血雾,模糊了眼前的视野。钱蕴玮不禁龇牙,恍惚间感到自己的后颈也隐隐发凉。
方士谦偏偏在这一刻伸手敲击鼠标暂停了录像,在手边的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涂画了几笔。
“师父。”钱蕴玮见他搁了笔,捉住时机,小心地开口唤他。
方士谦没想到这个时间楼里还会有人,明显地被吓了一跳。他面色茫然地转过头来,见是钱蕴玮:“哦,是小钱啊……吓我一跳。这么晚还没回去休息呢?”
急病初愈的方士谦果然精神并不好,面色依旧苍白,下唇还裂开了几个口子。钱蕴玮感到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愧疚击中了。她垂下眼眸,双手递上水杯:“师父,给您水。”
“哦哟……谢谢,还是徒儿贴心。”方士谦接过了水杯。他抬头扫了钱蕴玮一眼,有些发怔,“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了?”
钱蕴玮脸上一赧,见瞒不过去,只得承认:“……嗯,营里有个女孩子被淘汰了。”
“噢。”方士谦了然。
在这个行当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离别,他早已见过太多,但却也仍然清晰地记得头一回道别时的哀恸,那是一道永远在记忆中闪闪发光的伤痕,根本无法用理性所劝慰和抚平。
因此,他并不打算用多么华美的道理来长篇大论地劝说钱蕴玮。他只是伸手拍了拍钱蕴玮的肩膀,低声道:“别难过。”
钱蕴玮点点头,眼里又隐隐蓄了些泪,知道这个话题再绵延下去她又得哭鼻子,急忙转移话题:“这么晚了,师父您辛苦了。”
沉重的话题翩然离场,方士谦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笑道:“我辛苦啥呀,今天旷工休息了一天,晚上刚回来,随便干点活。”
可是他手背上分明还残存的输液后的淤青。钱蕴玮知道他话语背后的逞强,心中的愧怍更深了一些:“我们都不知道师父身体不舒服了。”
方士谦一愣:“……哦,你们怎么知道的?王杰希告诉你的?”
“是的,”钱蕴玮诚实地点头,“今天队长来看我们比赛了,还专门指点了我和小袁。”
她顿了顿,忽然觉得有必要向方士谦坦诚事实,于是又道:“师父,我其实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