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开支随着收入一起变大,依然攒不下多少钱。更何况,”元姮望向东南方,目光坚定,“我还想买回我爸送给我妈的玉壶春瓶,至少需要三千万。”
“……”荀放倒吸一口气,“有个事,去年你硕士毕业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刚才又听你唱什么车站、挥手——”
“是不是要离开希腊,会不会回中国。”元姮替他说了,这类问题,她已经被唐蕴念叨得耳朵起茧。
“所以,答案呢?”
“答案就是,”元姮笑了起来,踩着脚边的海浪,有模有样地唱:“再见,不知道哪一天,你的梦想应该早已实现。”(1)
“……”荀放气闷不已,扯了扯衣袖,“我手里要是有狗链子,非拴住你不可!”
元姮笑得越发开怀,“走走走,我带你去买链子,顺便整点食材,我真心馋。你是不知道这儿的中餐厅,不正宗也就罢了,还特么地贵。”
她拽住他手臂,一边说一边往前冲。
像是饿死鬼赶着去抢食。
荀放感到好气又好笑,顺着她的脚步与节奏,立场还是在的:“本人拒绝下厨,除非听到答案。”
元姮翻了个白眼:“歌词就是答案啊,我当真不知道再见中国是哪一天,一边是钱没攒够,一边是还没打探到玉壶春瓶的下落。”
“你始终不回国,就因为这?”
“不然呢?”
“还记得你当年写在沙滩上的‘狗男人’吗,我以为你念念不忘,避而不见。”
“……”呵!她自然记得周石霖,但是,“荀放,你还真把我当狗,以为我需要一个狗链子拴起来?”
“我以为,就冲你这句话,冲这份清明和洒脱,我必须给你做三菜一汤。”
“哈哈哈哈,那必须跑起来。”
余晖洒满海面,海风轻轻地吹,元姮踩着沙与浪,边跑边笑。她时不时回头催促,“快点,快点,你快跟上。”
那模样,要多明媚有多明媚。
那劲头,要多鲜活,就有多鲜活。
荀放看着,跟着,不知不觉间变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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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逮住你们两个,是为了讨论一下,元姮在意什么,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早点回来。”
暗夜静谧,亮如白昼的车库,宋怀明像个打劫的流氓,一手扒拉着驾驶座车门,一手抓着一条冷硬的胳膊,说出来的话正经又严肃。
坐在驾驶位的邓一辉哈欠连连,商量道:“宋爷,很晚了,咱们明天再讨论元小姐,行不行?”
宋怀明瞄一眼腕表,23点56分。
的确很晚了。
他爽快道:“行。”
话落,扯了扯抓在手中的冷硬胳膊,问:“你呢,今天谈,还是明天谈?”
小磐转动一下圆中带方的脑袋,开始工作:“检测到车内有浓烈的酒味,提醒,提醒,生命最可贵,喝酒不开车。”
宋怀明扬手给它一巴掌,骂道:“你这个升级后依然不灵光的垃圾货,酒味来自喝吐的周石霖,你看清楚,这会坐在驾驶位的人是谁?”
小磐识别出邓一辉,然后说:“周石霖喝醉了,需要醒酒汤。”
明确了目标,它立刻转过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
宋怀明一把拽住它的胳膊:“醒酒汤不急,我们先说说元姮,你曾经照顾她那么久,肯定知道她在意什么。”
小磐无动于衷,似是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个有用的关键词。
它力气大,拖着拽在胳膊上的人往前走。
被拖行的宋怀明:“逆子,垃圾,废物,你该不会忘记元姮了吧?周石霖删你存储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是忘记了抬脚,以至于被小磐拖得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这一摔,勾起了似曾相识的过往。
脑海里闪现出第一次与元姮交锋的场景,他总算意识到症结所在,咬牙切齿地说:“宝宝!小磐,你记不记得宝宝?”
“宝宝?”
小磐当即停下脚步,声音转而变得温柔:“宝宝很久没来东临湾了!她是不是长大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长年累月地不回家?宋怀明,我们是空巢老人了。”
宋怀明:“……”
想骂脏话,更想自闭。
就着摔倒的姿势,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邓一辉见状连忙下车,过来扶他:“宋爷,你没事吧?”
“没得事,你宋爷我好得很。”说话的间歇,瞄一眼腕表,嘴角高高扬起来,“现在有事了,此刻已经是你口中的明天,应你所求,谈谈元姮,也就是小磐认定的宝宝。”
“……”邓一辉目瞪口呆,下意识收回扶人的手,这也太坑了!
“一辉啊,咱们男人行走天地间,最紧要的是一个信字,言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