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奥特曼的头套还是曲子述亲自洗了然后挂在二手平台上卖掉的。
回来之后梁易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按照他计划的作息时间,五点起来构思自己的故事。天还未亮,他在纸上画故事大纲,然后誊写在电脑上。白天做他的特效,一般接着前一天的继续做。晚上开始依照大纲的走向画画。
如此工作到晚上八点钟他才停歇。
曲子述借了一本书在客厅里看,整整一天,梁易的书房门几乎就没有怎么开过。
她看完了一本书,名字叫做《奇特的一生》。笔记写了好几页,一抬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曲子述做好了晚饭,梁易还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今天就吃了一个面包。煮的饭是一口没碰。
合同上写着几点要做饭,几点要吃饭,曲子述遵守了,梁易却失言了。
她也不敢去打扰他。一个创作者,是需要他自己的空间的。
饭菜上面加了盖子,防止冷却。曲子述拿起水壶和帕子,去给阳台的花浇水——她新买了一株万年青种在空荡荡的花盆里。
闲得似乎有些无聊,她一张一张地擦拭着绿叶,擦得都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眼里手里全是叶子。
“怎么了,你也是一朵蘑菇么?”耳边传来梁易的声音。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一张口气息有些不顺,略带一丝沙哑。
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
曲子述倒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只是手一抖,不小心折下一张绿叶。
“啊,对不起。”她道歉。
梁易笑了起来,拿过她手里的绿叶:“这是你买的树,不小心折了一张而已,为什么要道歉?”
叶子被她擦得一尘不染,躺在他如玉一般的掌心上,绿得很纯粹。
一个恼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曲子述收神,把水壶放在地上,转身接了一个电话。
“嗯,嗯?我知道。我怎么去?你不在家么?上个月给你们两千了。”她接着电话,眉头越皱越深。
梁易把阳台的工具收了起来,那张叶子偷偷地滑进了他的口袋。
接完电话,曲子述整张脸表情都开始不对。
梁易双手抱于胸前,整个人很松弛地站在一旁,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曲子述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她最后叹了一口气,肩膀也往下沉了一截:“我弟弟说我妈摔了一跤,现在刚从医院那里接回家,没有钱住院。”
“那犹豫什么呢?”梁易笑道。
“我……我现在在工作。”
“你以为我是那种冷血无情,压榨员工的老板吗?”梁易已经迈开步子,“我送你吧。比坐车快。”
“老板。”曲子述叫住了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我……”该死的笨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最近我都没有灵感,工作很不在状态。就当出门散心好了。”
这是什么神仙一样的老板?曲子述朝着他鞠躬九十度:“谢谢。”
梁易笑了一声,回头拿了车钥匙。
曲子述对车并没有任何了解,当她看到梁易擦得锃亮的跑车时,有点担心这个车轱辘那么低,能不能走农村的山路。
梁易在输入地址之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把钥匙抽了出来:“我们换一辆。”
曲子述:“……”
换了一辆山地车,两人上路了。
梁易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水泥路突然没了,眼前是一条用石块铺起来的一条山路。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样的路,梁易也是大吃一惊。四周全是山,连一户人家都看不到。
“老板……其实你现在掉头也是可以的……”
梁易检查了一下车子的状态,这样的山路不在话下。也许比在赛道上跑还要刺激,他踩下了油门。
曲子述握住胸前的安全带,偷偷地看了梁易两眼。
梁易无异是好看的。常年的室内工作让他的肌肤显得十分细腻白皙。瘦长挺直、指节分明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莫名地让人十分有安全感。窗外的阳光时不时打进一些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都闪着金光。
车子的后备箱里装着梁易买的礼物,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
这感觉就像——带男朋友回家。曲子述微微地低下了头。她倒不怕梁易看到她的出生地是怎么样的,她怕的是他看到她家人之后,还能不能保持目前这么冷静的态度。
曲子述的老家叫做观山镇,是个靠河的乡镇。镇上的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只有一所,学校也都修在一起,所有的孩子都在一个地方念书。
镇上没有旅馆,曲子述想着,可以用这个理由,让梁易早点回去。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