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退的绵柔的吻,带着少数名族特有的寨中熏香气息,诡异而又勾人心魄。
起先是震惊,而后是愤怒。一个女子在他身边时尚且是天真烂漫,整日里想着吃喝玩乐,来了没几天,竟学会了这样的勾人做派。
她身上这股香是哪里来的?定是日日在那人模狗样的老匹夫寨子里染上的不良习气。
林径霜趁他不注意,一手夺了那根碧玉簪子揣到怀里,生怕哪里刺激到傅之安又闹起来了。
“以后我不带了就是,你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呢。”
别人的东西?
殊不知正是她小心翼翼的这幅模样越发刺激到他,亏他还翻出这竹纹的衣衫,夜里偷偷摸摸穿上赶来,到底还是被二虎耻笑了去。
一个主帅,竟要为了挽回一个细作的心悉心装扮,以色侍人。
真是猪油蒙了心!
傅之安气的转身欲走,却被袖口准备的东西砸的回过神来。
他现在在做什么?竟然为了不知名的事情闹起了脾气,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要保留住一个细作,让她快点考察出所谓的西北风来临时机,那是最好火攻的时候。
一个君王,必要时是可以为了疆土献出自己的身体的。古往今来,帝王的后妃选择第一标准都是母族的权势,而不是女子的姿色。
他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也会娶上一堆有助于管理江山的后妃。
何必在此与这个山野小女子纠结。
他拍了拍袖口的褶皱,转过身来又是军营里的那副处变不惊的面容,只余耳尖还未褪掉的一抹粉色昭示着刚刚发生的闹剧。
“这是特意带给你的,怕你在这里吃不惯。”粉色的袖口百宝箱一样掏出几个油纸包,飘出些糕点的香气。
刚刚把他惹恼了,林径霜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其实这几天早在朝客那里将中原的糕点几乎吃了遍。豌豆黄,紫米糕,绿豆糕,甚至一些只在书里看过的茶饮也喝了个饱。
现在眼前着杏仁酥……啧啧……无所谓啦。
“哇着,这是给我带的吗?你人真好啊!”
略微嫌弃的捏起一个角,放嘴里有点噎,还得绽出一个讨好的笑,真是半夜受刑。
傅之安早看出她不想吃,是啊,寨子里有人给她养的脸颊肉都一坨了,哪还在意这点杏仁酥。
“之前给你的图纸画得怎么样了?”他收起油纸包,下次想要贿赂还得想办法弄点好的。不过如此肤浅的一个人,只用吃食美色就能诱惑,也是细作里面不多得的。
“啊……咳咳,那个图纸嘛,就是说,前几天雨太大了我不是没能出去嘛。”
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他不是不知道,采药的途径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山头,竟然还在这儿撒谎。
“我听说,这寨中有一处地牢,一些闯入的谍者被发现了就会关到那里。无数的毒蛇鼠虫会将他们的血肉啃食殆尽,戴平曾见过,你见过吗?”
他长眉舒展,嫩色的衣衫称上面如冠玉的脸庞,林径霜觉得他有些像山野里的妖精,为了震慑来访者说些恐吓的话。
“我没见过,我连他们要神女做怎么都不知道,况且不是你把我送进来的嘛。”
傅之安一时语塞,但是不把她送进来怎么能得到完整的图纸,如何能叫她打探寨中的消息。单凭戴平一个人,不足以信任。
“寨中的事务呢?你打听到多少。”
林径霜开始掰着指头数,朝客,寨主,还有寨主的心上人,好像也没几个。
“我啊……”仿佛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咸鱼突然被抓到,“寨主和他们的祭祀神侍两情相悦……朝客给他们准备了逃生……”
她突然停下来,傅之安的脸色着实不大好看。一个细作,只打听来了些谈情说爱的八卦。
“你就知道这些?”语气森然,大有林径霜不说些有用的就立马把她斩于刀下的意思。
“啊不不不……”
“据我探得,寨中掌权者是祭司及其拥护者,而寨主名存实亡,为了心上人与祭司相悖,失了民心。”
不知何处的鹧鸪叫了一声,显得阴恻恻的,她略微往傅之安身边靠一靠,几乎贴着他耳边。
“朝客以前有过一个心上人,结局似乎不怎么好,他曾放火烧过这棵祭祀用的榕树。”她拽着傅之安的袖口示意过去,“因此他与寨主是一伙儿的,对于寨子的安危并不怎么上心。”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颇骄傲的说道,“所以你懂吧,我和朝客在一起,是因为他不会因为知道我是细作举报我。”
一脸我巨聪明快夸我的神态瞬间放松了这个细作接头的氛围。
傅之安不由一笑,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头的头顶却愣住。这不是一个君主该做的事情,硬生生收回,从袖中拿出一根簪子。
“这是藤木的,不显眼,带着别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