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
路上的人亦走得飞快,她心中也有些难受,却不知如何留在家中面对他。好在怀中揣了七八个村子的委托,忙完了镇上的事务,她还要去镇子上收取入社农户的社费,做出名单,再挑选几个孩子跟着学习。
村子间隔的距离大,没有三四天,她不会回家。
刚进镇子,烟花铺里的伙计便雪亮着眼将人请进了铺子里。
“林姑娘,这几日来找您的人可不少呢。尤其是米铺的王老板,开新铺子出手阔绰,一下就撂了五两银子。”伙计也是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两眼放光便将银两拿了出来。
林径霜接过,从怀里拿了一把铜板放入伙计手中,“你们也辛苦了,这些去门口买盏茶润润口吧。”
伙计瞬时喜笑颜开,将钱揣回怀里,“这说的,您和我们东家关系这样好,就和二东家一样的。”
冯钰从里间出来,伙计立马噤了声,往别处去了。
“你雇的伙计被我收买了,怎么不生气?”林径霜打趣道。
冯钰笑得温柔,将她往后院请,“便是真的二东家,又如何?你想要送与你就是了。”
“我可不指望你这些钱,我现在可大小也算个老板了。”她亮起怀中一沓村民入社意愿。
几场雨一下,天气转凉,院中的小几与竹凳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毛毡。冯钰看着她介绍自己的天气社,眼中赞许之意越发明朗。
“妙哉,不想竟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他看着她图画的发展轨迹,“只是这样的农事生意,怕是得了朝廷的帮助更好。听说都城的新王即将登位,陪都里的旧臣并不拥护,还不知这天下到底落入谁手。”
今日出门有一半是为了躲傅之安,不想在这里还能听到关于他的事。她收了图纸,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些陪都旧臣想要如何?”
“那自然是想杀了这新王。我还小时,国尚未灭,便是现在陪都这几位旧臣势大,凌驾于君主之上,听说那旧君主不过是个傀儡,事事都得听他们的。”
见林径霜听得眼都不眨,他垂眸笑道,“我这都是听来的,不可全信。”
“没事,你继续说呢。”她还想知道这国是怎样灭的,“听说前面那位旧君并未留下子嗣,那后来……那位少主是?”
冯钰捏着茶杯一笑,“这便是市井皆知的了,旧君没有子嗣,只能过一个有才智的宗室子养在宫中。旧君仁厚,不舍养子与父母分离,便只在名义上收了这位宗室子。后来旧君病危,宗室子被私诏入宫,拿了继位诏书却被老宰相为首的旧臣控制起来。”
“好在这少主的亲生父亲手中还有些兵权,总算是九死一生将孩子救了出来。据说那一夜宫中血流成河,那少主的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被骗喝了毒酒,未等毒发便被砍了几十刀痛苦而亡。”
“有传闻说那少主亲眼见着自己母亲身死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阴险狡诈从无败绩。”
林径霜心中触动,他从未与她说过这些,最多的不过就是叮嘱她要躲着陪都旧臣的暗探,却不想其中藏在这样的血海深仇。
“你怎么了。”
她端起热茶啜饮一口平复心境,“没什么,就是,这新君有些可怜。”
冯钰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着,“昨儿药铺的温老医师也过来找你,我问他什么事也不说,只说要你去一趟。”
对上冯钰关切的眼神,她道,“你放心,我身体好得很,只不过我与温老也有合作罢了。”
她出了门,远远便看见等在门口的温絮。依旧是不修边幅的翘腿等在铺子边上,一边的小药童忙来忙去晒切好的饮片,照顾病人。
“怎么样了?这离你说的日期可还有些日子呢。”
老头高傲一抬头,“所以说老夫靠谱嘛,陪都那人听了这药,快马加鞭便将赶过来了。”
“陪都?”林径霜皱眉,“老头儿,你说的人靠谱吗?是干什么的?”
“老夫介绍的人自然也是医师,只不过人家有钱,在陪都和都城都开了药铺。”
看他回答流畅并无作假的嫌疑,林径霜这才有稍许放心。“药在家中,三日后我送过来交易。”
温絮瞪着眼,“你不会是想毁约吧!你要是骗老夫,我不仅把你毒死,把你那丈夫也给毒死。”
“三日之后,我拿药丸,你准备好银两,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这一日间,她听到太多陪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