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林径霜围在几个绣花儿做女红的丫鬟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一句话都插不进去。索性就翻起带回来的那本书。
绿豆大小的字在昏昏暗暗的灯光下并不能看清,随手一翻就停在一张被折起来的纸上。
奇闻录——荒漠缘,她细细看了几眼,突然将那本书合上,对上春燕关切的眼神有几分慌乱。
“姑娘,我就说这故事有些恐怖,你不要看了。”
林径霜只胡乱应付几声,因为那个简短的文言故事心烦意乱,将殿里几个侍女都打发出去。她远远看一眼那本灯底薄薄的书,垂着眸想了许久才又伸手拿过来。
那个女人,她是从哪里来的,最后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故事里说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原本是干旱无比的地方,却突然有一夜暴雨,雷电交加。第二日雨过天晴的时候,原本荒芜的地方却走出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这个出身不详的女人在农活上一窍不通,却在文墨上很出彩。
风雨雷电,出身不详,这一切都和林径霜的穿越几乎一模一样。那个女人很可能也是从别的时空里穿越过来的。
烛花炸裂,将看得入神的林径霜吓了一跳,抬头发现傅之安已经回来了,甚至脱了外袍正定定的看着她。
“是什么书让你看得这么入神?”他顺手接过,却让林径霜忐忑起来。
比起读惯了白话文的林径霜,他读起这样的故事显然快多了。他逐渐凝起脸色,气氛一下子滞涩起来。
“这女子……”他盯住一脸紧张的林径霜,缓缓道,“怎么有点儿熟悉。”
像是绷紧了的线突然断裂,坠着的大石头突然迸溅起一片泥浆,“啊?”
傅之安指着手里那本几经磨难快要散架的书,抬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懒懒躺在床榻上,将人圈在怀里,“你是不是拿他夫君来点我?我要你放心,我绝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子,娶了妻子就该好好爱护的,怎么会既想着妻子养家,还要嫌弃她抛头露面。”
软绸做的里衣柔软而贴身,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感觉到腰间横亘着的臂膀逐渐锁紧,背后的胸腔震动,头顶传来傅之安的声音,“前边的事情基本都安排完了,过几日估计朝臣们就要把眼睛盯到后宫里来。”
“嗯,”原本林径霜沉浸在那个故事里,只随口答应起来,“啊?”她瞬间反应过来,转过身去就掐了环在自己腰间那条臂膀里侧的嫩肉,“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想让老娘跟那些女人相处,你别做梦。我告诉你,我离了你出去给人算命也能做一方首富!”她坐起来,手下用力只往那些比较柔嫩的地方掐去。
一副小泼妇的模样反而让傅之安惊喜起来,很快反应过来便反攻起来。林径霜哪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压在了榻上,一边用腿踢他一边瞪视身上人,“傅之安,你这个无赖!”
“我无赖?我得了一个铜板都得攒着给你的,我无赖吗?”他占据上风,收着半分力气压住林径霜胡乱动作的双手。秋季的睡衣依旧轻薄,能透过薄薄一层衣物清晰看见她胸前的那团绵软,正剧烈的搏动着。
傅之安不自然的收了眼神,拉起那床被踹到床尾的薄被将人裹成一只蚕蛹,“你听我说,阿霜。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为什么在村子里你知道我的意思却从不回应我。我会让你放心,你有自己的想法和理想,我会支持你去做你擅长的东西,无论是那些村民的合作社又或是摆摊看天气,都由你自己决定。”
他拍了拍怀里那个终于安定下来的人,“至于朝臣,朝政之事自然要听听他们的意见,但我娶妻生子的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况且你陪我睡了这么久,怎么能不让你有个名分,自然是只能有你一个。”
被子里的人又咕甬起来,“你说什么?什么陪你睡?这就是个单纯床伴好吧,纯洁无比。”林径霜斜睨他一眼,“你一个皇帝,娶妻生子难道不是朝政?就会来哄骗我,只有我一个,子嗣必定单薄,到时候你的江山后继无人,我就成了朝臣们群起攻击的对象。”
傅之安看着人娇嗔的动作,心中反而有些高兴,“还没有成亲,你就想着给我生孩子了?”
他很有先见之明的一把截住将要暴起的被褥里的人,连着被子抱着翻到里侧,趁着林径霜正晕乎乎的时候道,“好了好了,我不该打趣你。只是想一想生下的孩子不知听话不听话,即使听话也不知聪慧不聪慧,即使聪慧也不知志在何方。”
林径霜从被褥里好不容易钻出来,就看见咫尺眼前的人,如画一般的眉眼映入眼帘,更不要说刚刚的一番话如同一根细绳绑住了那颗原本动摇的心。
她垂了眉眼,不敢再去看他的脸,这种好看的男人就如同缠在树枝上的藤蔓,缠上了就甩不掉,尤其在榻上。
可惜那藤蔓已经缠上来了,追着她的眸子越靠越近。
“好看可以多看几眼。”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将呼吸间的热气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