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敌人早就踏进通州城了。现在两国大战,你未婚夫这些罪民的命算什么,让他们当诱饵,起码还能对国家发挥点作用。如果打败不了敌人,不要说罪民,连公主都还要赔给人家做妾呢,哼,罪民算什么。”
“你就忘了你那什么劳什子的未婚夫吧。进了将军府的门,就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的人,都要听将军和将军夫人的话,这才叫做识时务。”
桂娘兴致勃勃地说了这么多,见若莲一声不吭闷葫芦似的杵在那里,渐渐没了耐心:“哎,教导你这么多,你真得感谢我,我真是个好人!哦,对了还有,”桂娘摊摊手,“你连你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清楚,谁打死的都拿不出证据,还想告倒官府的人。我说小姑娘,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好久没见到这么天真无邪的人了。”
说完把瓜子壳儿扔在地上,在若莲的衣服袖子上擦擦手,一抹嘴,总结道:“总之,你就死心吧,签了将军府的卖身契,死活都是出不去了。”
若莲听了这么多,心一直往下沉,忍着下巴的疼,小声地问:“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府上很缺丫头么?”
桂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哈哈大笑:“哈!天真——堂堂将军府,会缺丫头使么?哪个丫头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伺候喝药?”
说完,上下打量着若莲:“啧啧,你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到底要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么。”
见若莲睁着大眼睛,桂娘还是把话说白了:“我给你指条明路吧。我劝你啊,还是趁年轻,伺候好主子才是个正理儿,什么劳什子伸冤什么马老爷县太爷弄权,处理这些个人,还不都是咱们老爷一句话的事情。”
若莲呆呆地望着屋顶不说话,桂娘从屋里拿了一盘新的瓜子坐下,继续说:“你也是碰着我桂娘人好,发善心点拨点拨你,我再跟你说白点吧。把你养在府里,好衣好药的供着你,让你好吃好喝的享受着,你以为白吃白给的?这世道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爷这两天就要回府了,到时候会安排你到老爷身边伺候,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以前有很多人想要这个机会,都被夫人拿下了。你可得掂量着点儿,要是伺候的好,得了老爷的青睐,你往后才真真有好日子呢。”
桂娘斜着眼觑了觑静默不语的若莲,高挑着眉扔下一句“不知好歹”,就扭着腰回屋了。
不知道站着想了多久,若莲慢慢挪回到自己的房中,双手紧紧地抓着手臂,蜷缩在墙角,心里很不是滋味,脑中乱作一团。
不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再艰难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放弃呢。付生还不知生死,爹爹的仇还没有报,娘亲受的苦不能白受,绝对不能放弃!
喜娘说过,她还很年轻,一切都有可能,她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呢,一定要活着!
大将军,这个官应该很大吧?既然是大官,那应该是明事理的人吧,他一定可以帮忙的!
拽着这一点盼望和念想,若莲心里好受了一些,反而隐隐期盼着大将军早日归来。
接下来的日子,若莲不断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休息。
年轻的生命一旦有好的待遇便会显现出朝气蓬勃的样子。
若莲吃饱穿暖且早睡早起了几天,脸色就开始变得红润起来。身上该长肉的地方也慢慢开始生长,不再是一副风吹就倒,瘦骨如柴的寒碜相了。
几日之后,将军府一阵忙碌,大将军要回府了。
当朝护国大将军冯康,祖上曾是建国功臣,代代以守家卫国为己任,确实是出了不少忠臣良将。但传到冯康父亲这一代,就已经家道中落,等到冯康时,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就剩老母亲冯裴氏与唯一的亲妹妹相依为命,后来妹妹嫁入宫廷,境遇才慢慢改善,如今入宫的妹妹已贵为贤妃。
冯康虽然已年过五旬,但仍精神矍铄,勇猛干练。这次去参加围猎,龙精虎猛地端掉了一个熊窝,猎捕了一头熊崽子回来,高兴地不得了。归来当晚便大宴宾客,门庭若市,引路人侧目。
其实冯康早已卸任军职,到场的宾客都是看在他的儿子——镇北将军冯远的面子上前来巴结的。
冯康本人算不上什么英雄,年轻时候靠着妹妹嫁入宫中,恢复了祖上官职。陪着几个老王爷上了几次小战场,运气不错,都打了胜仗,再由妹妹的枕头风一吹,冯康就摇身一变,成了护国大将军,不仅承袭了祖上爵位,更是重新繁荣了冯氏一族子孙。
不过这人的福气呢——借用说书人的一句词——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冯康除了有一个好妹妹重振祖业,还生了个好儿子冯远光宗耀祖。
冯远自小便熟读兵法,15岁起就开始随军出征,22岁开始统领军队,军纪严明,排兵布阵犹如天将,30岁已经成为名镇一方的“镇北王”。如今的北疆就像是他打下的“小王国”,北疆之人只知镇北将军,而不知国中之主。
要说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