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隐隐约约听到了“弄坏了东西总要赔吧”这样的词句。
郁桃跟林初夏说抱歉我去接个电话,走到走廊里,耐着性子问了半天,梁筱晴总算把事情说完整。
梁筱晴以前是小有名气的大提琴老师,好几年前就不做了,在家附近的超市里当收银员。前两天同事跟她介绍了一个亲戚,家里小孩要学大提琴。
梁筱晴考虑了几天,打算趁空去试试。结果今天第一天去,就不小心把人家大提琴的琴头给摔坏了,现在在市区的琴行里商量赔偿,她带的钱不够。
郁桃握着手机,无奈地说:“知道了。”
梁筱晴松了口气。
本来这个电话到这里就结束了,郁桃听见对面有人不耐烦地说了句好了没,她迟疑了一下,暂时没按挂断键。
是个男人的声音,明显不悦:“你知道这把琴多贵吗?”
“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人。”一旁有个尖细的女声响起,语气嫌弃,“真不知道你是有意往地上砸还是不小心摔的,我们小孩都被你吓哭了。”
梁筱晴赶忙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啊,实在不好意思…”
郁桃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对方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耳边响起桌椅摩擦过地面的刺耳声响,郁桃听见梁筱晴的惊呼:“你干什么?”
“说话就说话,推人干什么!”
郁桃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怎么了?”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报告厅的入口,刚好有一个挂着工作牌的学生路过,问:“同学是来看比赛的吗?”
郁桃抿了抿唇,指节微微收紧:“不是。”
她舒了口气,一面小跑着往外走,一面给林初夏发消息【夏夏,我有点事来不了了】
电梯下行,在一楼停下。
夜渐长,才五点半多,天色已经渐暗。风吹起郁桃外套的衣角,她拉上拉链,再回头看了一眼五楼的亮光。
…
郁桃拢了拢外套,在收费窗口缴完费。
医院的灯光很亮,梁筱晴的额头上贴着块纱布,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
刚才那对夫妇没好气地问她电话还要打到什么时候,伸手来拿手机,梁筱晴下意识地躲开,推推搡搡的,额头撞在柜角,划了道口子。
还好不严重,刚处理完伤口。
郁桃按亮手机看看时间,六点三刻。
梁筱晴叹气:“早知道不折腾了。”
郁桃没说什么,把趁空去买的盒饭递给她:“给,晚饭。”
盒饭还热着,梁筱晴接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郁桃,哑着声音开口问:“你吃饭了吗?”
郁桃没什么胃口,编了句瞎话:“吃了。”
梁筱晴点点头:“好。”
两个人又没话说。
梁筱晴看郁桃,其实有些陌生。
她穿着件宽松的浅杏色外套,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几缕细软的发丝垂落,眼睫也安静地垂着。在梁筱晴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疏离。
电话响起来,梁筱晴接完电话回来,带着几分歉意说:“小桃,我坐车回去了,今天…辛苦你了。”
郁桃有些疲倦:“嗯,你好好休息。”
…
等郁桃坐地铁回到学校,七点多。
按照赛程来说,辩论赛应该已经结束了。她路过综合楼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发现居然还亮着灯。
她放慢脚步,打开校园论坛看了眼。
挂在首页的第一条帖子,标题【牛】
她有点困,不由地晃了晃神。
帖子刚发不久,回帖一刷新就多几条。
郁桃点进去看,帖子里有两条视频,等视频开始播放,她脚步一顿,困意散了些。
第一段视频就几秒钟,是开场时候的自我介绍。路砚迟穿着衬衫和宽松的休闲西服,别人妥帖内敛,就他穿出了张扬劲儿。
他调整了一下话筒。
“反方三辩,路砚迟。”
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穿插着快门声。
这段视频到这里结束。
郁桃点开第二段,明显是辩论赛分出胜负后的赛后总结,台下观众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路砚迟打开话筒,又有人为他停下脚步。
先是一段作为“最佳辩手”的发言,行云流水地说完之后,他靠得近了点儿,清冽的声线压得很低。
“抱歉占用大家一分钟的时间。”
“接下来的这段话,要拍视频的请随意,发到学校论坛上也随意。”
说话声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已经有反应快的人拿出手机拍照,甚至有都出去了还折返回来看热闹的。
路砚迟的手搭着话筒,压了压眉眼。
“昨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