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灯光熠熠生辉,照亮着这座不夜之城。
晚风拂过,吹起蓝萌的长发。
她侧首,看着驾驶座上的人,颇为好奇。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笑。
那样的笑,真是,让人迷醉。
她想起网络上颇受吐槽的“给命文学”。其中经典的一句词是,“TA一笑,我命都能给TA”。曾经觉得尴尬到脚趾扣地,而今觉得,居然也不算很夸张。
他很少在她面前笑得那样自在松快,于是一笑起来仿佛灰白相片突然有了色彩,好像初春冰雪消融大地复苏。
“你心情很好吗?”蓝萌手肘撑在车窗边,支着脑袋看他。
程望羲分出一个眼神给她,点了点头:“很好。”
他说这话时,眼底都漾着笑意。窗外的灯光映入,好像有一整条星河在他眼里流淌。
“为什么?”蓝萌困惑。
她吻他都没见他这么高兴。还是说,反射弧太长?
程望羲的心情快意到拿指尖敲击着方向盘。“嗯……刚才踢翻酒柜那一脚,很帅。”
冷着脸侧身一踢的英姿与他记忆中那个马尾高束、青涩却冷酷的身影重叠起来。那一瞬的蓝萌脸上没有世故或算计的笑意,是非善恶在她眼底黑白分明,不再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模样。
蓝萌有些诧异。
居然喜欢武力值很高的类型吗?
……
法拉利驶入绿溪居,在车库里停下。
“到了,那我……”
程望羲话音未落,一吻袭来。
身侧的人不知何时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而上。
这是一个和在酒吧完全不同的吻,热切、投入、深重。
“……等等。”
他从微凉的风中抓住一丝清醒,制住她的动作。
蓝萌贴在他身上,唇角勾起,攀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你很奇怪哎,程望羲。明明有想法,为什么不行动呢?”
因为他痴心妄想长长久久啊。
程望羲毫不怀疑,他要是说出口,身上的女人会毫不留情抽身离去。
他喉头一滚,不说话。
蓝萌难得有耐心,靠在他身上掰手指细数:“绿宝石马丁尼、晚霞、下一个更乖?还有今天,干嘛挡在我前面?”
她拿手指在他肩上轻戳。
春日的衣衫轻薄,紧致的收腰款针织长袖勾勒出诱人的曲线,随着她有意勾引的动作轻易贴上程望羲微微发烫的胸膛,让他不敢有分毫动弹,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他下意识想后退,可身体却被禁锢在驾驶座里,无处可退。
有什么香气在鼻尖萦绕,像是玫瑰。
程望羲想起她“内娱唯一艳烈的红玫瑰”之称,不禁出神地想,这头衔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就像是大马士革红玫瑰成了精一样,明媚妖冶,美得惊心动魄。
氧气似乎有些稀薄,一呼一吸之间胸膛微微起伏,他又不可避免的感受到身上人的绵软诱人。
程望羲的声色不觉低哑发紧,他艰难地回答她:“……你是我老板。”
蓝萌笑:“那你刚刚为什么回应我?”
她刚刚吻他的时候,他张嘴了,还伸舌头了。
程望羲无言以对,耳垂红得快能滴出血来。
“怎么样,要做下一个吗?”蓝萌笑吟吟在他耳边轻声道。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下颈侧,引起一片颤栗。
程望羲觉得好像有一片轻轻柔柔的羽毛扫过了他的心尖,痒痒的,勾人。
一个“要”字险些脱口而出,被他咬舌吞下。
不行,他想和她谈感情,不能走这种奇奇怪怪的赛车道……
蓝萌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有耐心过。她指尖缓缓抚上宽大的手掌,十指相扣……
“嘶。”
手背被摁在真皮座椅里,伤口被摩擦生疼,程望羲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蓝萌皱眉,抓起程望羲的手,手背上两道鲜红血痕清晰可见。
“怎么不早说?”
她将人拉下车上了电梯,带进家把人按在沙发上,自己去拿医药箱。
“贴个创口贴就可以了……”
“别说话。”
贴个创口贴就可以的话,怎么营造暧昧氛围啊?她这么多年情场浪子是白混的吗?
“钱知非这个渣滓。”她低声骂着,表情恶狠狠的,手下拿着棉签给他消毒的动作却很轻柔。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程望羲能清晰看见蓝萌羽扇一样的睫毛。她眉眼认真又细致,表情温柔,身上似有若无的玫瑰香气丝丝缕缕,好似一张温软的大网轻轻柔柔地盖下来,将人轻易俘获。
“……那两个人,很难对付吗?”